西荒,与南疆交界处。
剥羽坐着黑龙,立在遍布漆黑灼痕的城墙上。
整装好盔甲的李西牵着缰绳,站在黑龙身前。
剥羽微抬起头,洁白的雪花从他的脸前飘落。
他张开嘴,面露遗憾,叹息着道:“没想到。”
“王竟然没有来。”
闻言,站在黑龙身前的李西,抿了抿嘴,面色复杂的道:“首领不来。”
“支援我们的七万名蛮卒,却已经在路上了。”
“蛮卒来与不来。”
剥羽表情冷漠,摇了摇头。
“都没有关系,只要关隘还在我军手中,南疆的蛮人们就进不了西荒。”
“而且,还有这云和这雪。”
剥羽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白云。
洁白的雪,落到了他的脸上。
“王已经出发,去了塞外。”
“塞外与此地,相距何止百万里。”
“王与我等,相距何止百万里啊!”
感觉到从白雪上,传至脸庞的丝丝凉意,剥羽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笑着伸出右手,将手掌朝上摊开。
他感受着落在手掌上的冰雪,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是,何等强悍的修为啊。”
“区区南疆,在吾王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闻言,李西面露喜色,点了点头。
“以云覆天,化雨为雪。”
“恐怕只有当年的道祖,才有这样强绝的能力。”
“这雪一下。我军军心,可谓大盛。”
“再加上险要的关隘,短时间内,凭我们手中现有的兵马,足以抵挡南疆的进犯。”
“哼!”
剥羽收回右手,冷哼一声。看向关隘外依循着低矮地势,而搭建的连绵营帐。
“吾王修为已如此高绝,这帮家伙竟然还不走?”
“莫非这些蛮人众,只是那些修者们的棋子?”
“那些修者们的用意,是要靠这些蛮卒来祸乱我西荒?”
剥羽咬了咬牙。厉声喝道:“真是,自不量力!!”
“是啊。”
闻言,李西点了点头。
他用力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脸色顿时显得有些狰狞。
“这些蛮卒战力不弱,在近日连番的攻守之战中,你和我虽竭力冲杀在前,却只能勉强维持着关隘不失的局面。”
“而我军兵卒,却也因此损耗极重。”
“将军。”
“待援兵至。我军卒兵,便聚有十三余万兵马。”
“到时,该如何做?”
闻言。剥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肃着脸道:“为了抵御进犯的蛮卒,我等已连续放弃了四处关隘。”
“为了死守这里,我等与之悍战数日,死伤了四万余的精锐。”
“蛮卒的死伤,却还没有超过万余。”
“这口气。我咽不下!!”
剥羽抬起右手,理了理覆在头上的甲盔。
他的声音。越发高昂。
他的语气,越发磐定。
“援军抵达后。休息一日,我便将率全军出关,迎战南疆蛮卒。”
“誓要将之击退,誓要使其溃败!”
“否则。”
“我如何面对阵亡将士的英灵!?又如何面对曾经对王的承诺!!?”
李西松开了牵马的缰绳,上前几步后,又转身面朝着坐在马背上的剥羽。
李西朝着剥羽双手抱拳,垂头行礼。
“李西将伴在将军左右,随将军催敌陷阵。”
“纵有万难,也绝不退缩!”
塞外,一座长满了金色莲花,海拔只有一百五十余米的孤山山顶处。
有根背负起双手,看着生长在山体上,几乎覆住了整个地面的无数朵金莲,面若寒冰全无表情。
洁白的云,显现在了他头顶上的天空中。
洁白的雪,飘落在了生长着金莲的山体上。
一朵朵莲花的金色,在纷飞的雪中渐渐褪淡,化为接近透明的雪白。
雪白的莲花,迅速的枯萎。
从花瓣到花蕊,再到茎杆,延至根须。
无数朵莲花,一个个的枯萎凋谢,化为一块块朽烂的枝叶,覆盖在了山体上湿润的泥壤间。
有一片枯萎的莲花花瓣,盖在了有根双腿的脚背上。
有根抬起腿迈步向前,甩开了朽烂的莲花花瓣。
他抬起双手,手掌间浮动起淡金色的光辉。
光辉中,满溢着绵延无尽,却有紊乱混杂的息流。
“在那里?”
“你在那里?”
有根一步数丈,在悬崖峭壁间如羚羊花鹿般腾挪跳跃,迅速穿行在碎裂四分的山体上。
他仔细的搜索着整座山峰,有时会停下脚步,观察下周围的环境。
荒外山虽只塌了一半,但地势却已面目全非。
断崖峭壁,怪石陡坡,再加上密集生长的金色莲花,导致如今山体大面积的裸露。
一眼望去,尽是光秃秃的褐黄土色,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有根所寻找的,就是在这褐黄土色下,所隐藏的东西。
梵天,找它找了整整三年,却一无所获。
有根不是梵天,他不需要找三年。
因为他的手里,有无根交给他的东西。
所以,当有根来到山体中央处时,一处突出山体的峭壁上时,便很自然的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他所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附近。
他双手手掌中的紊乱息流,动弹的频率和力量都比在其它地方时,要剧烈许多。
在这里吗?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