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过残酷啊。”
有根侧过头,以眼角余光瞥向了身后正面露悲切与焦急。眼眸间隐含着泪花的公孙轩辕。
他微扬起下巴,头上的银白色长发,无风而飘扬。
“王。”
泪水,滑出了公孙轩辕的眼眶,淌过了公孙轩辕的脸颊。
公孙轩辕的双肩不断耸动,一边哽咽,一边道:“王!”
“死了,死了!~”
“弟兄们。都死了,都死了啊!!!”
“蚩尤,他。他,他,他叛变了,叛变了啊!!!”
“呜~~!!!”
看着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公孙轩辕,有根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他强将漫至眼帘的泪。咽回了肚子里,方才重新睁开双眼。并以平静的语气,道:“石脑。”
“不。”
“公孙轩辕。”
“走吧。”
“去。那本就属于你的战场,去,那被后世称为逐鹿的地方。”
“将你的疑问,将你的怨恨,将你的悲伤,将你的泪水,就寄托在那里吧。”
有根回过头,看着距他极其遥远,那曾经矗立过不周山的地方。
他略撅起嘴,有意的加重了语气,并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坚强的站起来吧!”
“人皇!”
昆仑,被众山围绕之地,那曾经的直通天颊的不周山,如今印有拳迹的平地处。
一直闭目静坐的蚩尤,睁开了双眼。
他抬起头,看着辽阔且湛蓝的天空,眉头渐渐的紧蹙了起来。
“符阵,结束了?”
蚩尤转过头,面露疑惑的看向了身旁,同样盘膝坐在地上的青荷道人,却发现青荷道人已经垂下了头颅。
他蹙起眉头,探出手去,方知青荷道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要以符阵与天对抗,纵然依靠着人族的愿力,但施阵者也会承受极大的压力。
青荷道人承受着所有的压力,为蚩尤争取了最后的时间。
看着没有了声息的清荷道人,蚩尤眼眸间闪过粼粼泪光,却抑制住了充斥在心间的悲伤。
他站起身,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脸上露出了坚决的神色。
“唰!”“唰!”
两道风声突起,一大团白色羽毛,显现在了蚩尤的身后,并聚成了洁白的双翅。
两个洁白的巨翅,轻振,便掀起一阵狂风。
蚩尤乘风而起,极速的上升。
他双手在身前虚握,白色的石斧虚影,在他的双手间显现。
他看着天空,身后巨翅不断挥动,借此飞向了天顶。
他飞到了极高的地方,甚至已经看到了透明的天颊和在天颊后遍布繁星,却漆黑如墨般的穹宇。
接着,一道裂帛般的清脆声,突然从他的头顶上传来。
他脸色微凝,便聚起目力。朝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却见一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那柄剑上遍布着锈迹,且有多处弯折的痕迹。
那柄剑,被金色的火焰包裹着,散发着炫目至极的光彩。就如同那在漆黑的穹宇中,不断发散出光和热的恒星一般。
“怎么?”
蚩尤上升的身形微滞,握着斧影的双手略紧,脸上却故意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他语气轻蔑,挑衅着道:“已没有肉身的你,想光靠一柄剑。就把我挡住?”
“王啊,你,实在太小看我了!!”
蚩尤挥举起手中长斧,正要劈向被头顶上金焰所包裹之剑时,却发现剑旁的虚空突然被撕裂了。
在蚩尤的注视下。公孙轩辕从被撕裂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脸上仍然留有泪痕的公孙轩辕,伸出双手,用力握住了金焰中宽剑的剑柄。
他垂下头看着面露惊愕的蚩尤,被泪洗尽的眼眸间,流露出了绝对的坚定和果决。
同时,身穿白袍的有根出现在了公孙轩辕的身后,并以冷漠的目光凝视到了蚩尤遍布惊愕的脸上。
束手而待的有根和高举起宽剑的公孙轩辕。看着蚩尤,同时的开了口。
他们,异口同声的道:“世间万物。”
“无一物。能称灵长。”
“如此,万物方才平等。”
“天道生机,赋予众生同样的选择。”
“所以,富人可能潦倒,穷人可能富贵。”
“飞禽走兽,亦可成贤。”
“强者可能失败。弱者可能成功。”
“如此,世事方才公平。”
“如何去活。如何去死。”
“由万物自己抉择。”
“万物,可胜天。”
“天。却不与万物争。”
“是否幸福,是否困途。”
“所有的因果,也由万物自己掌握。”
“如此,天地方有公理。”
有根和公孙轩辕的话,引动了一股强绝无匹的气势和沛然无敌的力道,就好像整片天地间,都紧紧的束缚到了一起,压到了蚩尤的身上。
让本已举起石斧虚影的蚩尤,周个身体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公孙轩辕,朝着动弹不得的蚩尤,挥下了手中的剑。
金灿剑影顿时引动起无尽的风云汇聚,竟径直穿过了蚩尤举起来的石斧虚影,斩到了蚩尤的身体上。
“啊!!!”
在剑影斩中蚩尤的刹那,蚩尤背上的巨翅,便尽数散落成白色的飘羽。
白羽化为虚无,蚩尤在化虚的白羽间,朝着地面快速坠落。
他一边坠落,一边大张开嘴,不顾灌入嘴里的狂风,声嘶力竭的吼道:“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