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蛮人脚下颤动,嘶吼狂哮的喊叫声,震动着凡人脆弱的耳膜。
骑将捂住了嗡嗡作响的双耳,看着冲腾而来的蛮人,惊愕在瞬间爬满了脸庞。
下一刻,骑将就迅速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躺在地上的短刀的刀柄。
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大声的叫喊起来。
原本嘶哑浑厚的嗓音在撼地的脚步声中,如同幼兽无助的哽咽。
三千蛮人冲破了临时的营房,便有了一千零一个俘虏。
布满符文的刀身,在骑将手中刚刚绽放出如火般的光辉时,就被冲在最前面的蚩酋一巴掌扇飞。
跟随骑将的步兵,在没有做出准备,很多人还在帐篷中的席面上酣睡的情况下,更加不是蛮人的对手。
不过,被俘虏的人中,却没有人溃逃。
他们全都是在反抗中被击倒,在蛮人的驱使下,离开了帐篷,聚拢在了一起。
浑然不顾聚集在一起的一群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形如乞丐的俘虏。
冲入营地的蛮人们,毫无纪律的在营房中收缴起了他们的战利品。
衣服被撕成了裹身的麻布,已经不多的陈粮被收集了出来。
骑将队伍中,唯一一件澄亮的盔甲,被蚩酋用蛮力撕成了无数块碎片。
蚩酋嬉笑着扯开了胸甲,将两块金属打磨的银亮甲片安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又将撕开的背甲贴到了左胸上。
蚩酋笑着转过身,想向身后正在拆分盔甲其余部分的两个同伴炫耀一下,可贴在他胸口上的盔甲却在他的身体的晃动中落了下来,落到了他的脚趾上。
下一刻,蚩酋就抱着被砸中的脚,“哇哇”地大叫了起来。
叫声引起了两个同伴开朗的大笑,抱着脚的蚩酋瞪目,随后在同伴的嗤笑声中忘记了痛楚,他大叫着扑向了两个同伴。
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刘恒骑着马,冲进了已经破碎的营房,教训着不守规矩的蛮人,拉开了正在殴打同伴的蚩酋。
当有根牵着牦牛,漫步走进营房时。
被抓住的俘虏们,已经被麻绳拴住了手脚,并被绳子连接着,在蛮人带领下走出了营地。
有根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会犹如前世欧陆白人的俘虏们,拉起牵牛的缰绳,穿过了拿着长绳走在前方的蛮人身旁。
营房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有根在空旷的营地中,看到了站在一堆谷物与兵器前,捧着树皮抓着炭笔的刘恒。
将牵牛的绳,绑在一个枝丫低矮,树干却异常粗壮的矮树上。
有根走到了刘恒的身旁。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刘恒头也没回,一边低头记录一边道:“这些粮食,若敞开了吃,只够三天。”
“这只队伍的人数太少了,我们要抢掠更多的粮草,就必须向更大的队伍下手。”
有根皱眉看了看身前及腰的谷堆,又看了看堆叠在谷堆旁的兵械,继续道:“我们也需要更多的人手,但最重要的,却是尽快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
闻言,刘恒抬起头,脸色有些错愕的望着有根。
“你有什么想法吗?”
“草云郡不可攻,胤水镇不能守。”
有根伸出手,指着大湖的方向,道:“我们所过的地方,荒地虽多,却都长满了杂草,土地虽然肥沃,却暂时无法耕种。”
“唯有那一片湖。”
“湖?湖怎么了?”
刘恒一脸的疑惑,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明悟。
“湖水本是河水,我们若是建起一座堤坝,阻断漫出河岸的流水,万顷的大湖,就是万里的良田。”
闻言,刘恒瞪大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才道:“堤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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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根嘴角抽了抽,脸色立刻变得无奈起来。
他低头想了想,斟酌了下从以前世界里的电视中的科普节目里看到的方法,道:“取水浇和火烤的方式,取下山上的硬石,将硬石堆砌在河岸的缺口上,堵住流逝的河水。”
“那湖如此之大,我们在湖的出水口就没有看到河岸,面积如此之大,缺口肯定小不了,我们哪里有这么多的人力。”
刘恒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就算是我们的人力充足,这样的工程,耗费的时间,肯定非常长。”
“我们哪里有时间?”
闻言,有根笑了起来,道:“胤水镇如今有数万的民众,将他们算上,每日加垒一些,花些时日,定可以蓄起堤坝。”
“那时的我们,或者已经打回草云郡,或者已经兵败,不论是哪种结局,填河造堤,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刘恒摇了摇头,俯首提笔,继续在白纸上书写起来。
有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被分批带出营地的俘虏,道:“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愿意跟随我们而且又身强力壮的,编入我们的队伍,其他的,分一部分粮食,由其自生自灭吧。”
闻言,有根蹙起眉头,道:“我看他们的所有人,好像都接受过一定的训练,为何不将他们全部吸纳进来,让他们加入我们的队伍。”
漆黑的炭笔在白桦皮上滑动着,一个个扭曲如形的文字随着移动的炭笔,出现在了树皮上,刘恒面色严肃,不停的用炭笔在树皮上记录着。
他口气不以为然的道:“这些人中,有很多残疾,也有很多人年龄太大,我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带上的。”
收起手中的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