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懵懂的站在冻三爷家门前,鼻尖的香味如蚂蚁噬骨般挠人,等她恍惚着回神的时候,已经敲响了院门。
张秀兰苦笑,凝视着被烧毁的门框出神。
她是冻三爷的邻里,自是知道冻三爷家穷苦到冻瓜去偷了生产队里的粥喝被砸破了脑袋的,昨天还把房子烧了,他家屋里怎么可能会有肉香味。
孩子猫叫的哭声没了,伸长了小手去抓院门。
咿咿呀呀的声音让人心碎。
张秀兰将双手托住孩子的屁股,轻轻的颠着身体,柔声诱哄:“乖,娘带你们去找吃的,乖啊。”
冻萌萌直勾勾的盯着院门,灰败的眼珠子动了动,很高兴,门外来了两只小崽崽。
脑子里的玩意耐不住蹦跶着跑了出去。
冻萌萌伸出小手,将它拽回来按住,呲牙:“老实点。”
蹲在厨房门框上玩毛的小鸟‘啾’的一声,飞到冻萌萌小手边上,好奇又兴奋的盯着她抓着东西样的小手。
翅膀扑腾扑腾得可欢快了。
“啾啾!”
冻萌萌指尖一弹,小鸟如炮弹飞上了屋顶,肚皮一瘫,啾啾啾很伤心。
冻狗儿和冻土惊呆了。
四只眼贼亮贼亮的,满是惊喜。
冻瓜…她她她好厉害。
小鸟弹上屋顶啦!
冻二爷眼皮直跳,抽烟的动作越发快,垂下眼皮不敢看这‘孙女’,握着烟杆的手微抖。
他这…孙女?
张秀兰是要走的,但是越来越浓香的肉味让她迈不开脚步,她盯着门板茫然的喃喃:“可真香。”
咕咚!
饿扁了的肚子痉挛中似在打结。
张秀兰揉着空空的肚子,手就僵了,她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被拉开的院门。
眼睛里都是亮光。
太香了。
是真的肉香。
张秀兰膝盖发软。
“呀!”
“呀呀!”
她身后的两个孩子伸长了脖子,欢快的跟冻萌萌打招呼,只是他们哭太多声音是哑的,声带也受了影响发声有点困难。
冻萌萌木了脸,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女人,很嫌弃。
自己的崽崽都养不好,要你有何用?
忍不住要释放杀气。
张秀兰一个激灵,被直逼面门的阴气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饿狠了身体又慌又软,突然的退后就跌在了地上。
冻萌萌更嫌弃了。
“…冻瓜!”冻三爷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烟杆,脚步沉重的停在门边,盯着跌倒的张寡妇出声。
冻萌萌回头木愣愣的盯着老头子。
冻三爷紧了紧握着的烟杆,提气到嗓门眼上:“扶你张大婶进屋。”
转身回家。
脚步略凌乱。
心口砰砰跳,头皮都紧了。
他都以为他孙女要冲上把他按地上打。
冻萌萌凝视张秀兰,声音软软萌萌的:“真是没用,你的崽崽都养不好。”
张秀兰:……
被一只小手拧着起来,拖着进了院门。
全程懵逼的张秀兰凝视着只到她腰部的冻瓜,木然的去了厨房。
冻狗儿和冻土对张秀兰没兴趣,他们对被弹上屋顶躺尸的小鸟更有兴趣,上蹿下跳的要逗鸟,然后一转头看到进来的张秀兰,忙欢呼一声,跟着挤进了厨房。
冻门在烧火,看到冻树的媳妇时愣了愣,憨憨的抓了把头发:“张妹子,你先坐一会,就能吃肉了。”
说完又盯着冒烟的锅顶,纠结着:“…我应该跟你说锅里炖的不是肉吧?”
哭丧脸。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粗汉子眼巴巴的去看他闺女。
兔子是闺女给的,看闺女一定不会错。
张秀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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