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人插说:“咱村红豆杉的保有量,比青虚山只多不少,光我在烈士陵园就种植了两千来株,种的时候,李若云只知道它可药用,因为她父亲就常用它的枝叶入药,但并不知道它就是红豆杉,会这么值钱,而且有抗癌作用。
当叶西来信报告这一个喜讯时,李若云说,这是烈士们的在天之灵的启示,不然,在墓碑两侧,咋会偏偏选种红豆杉呢,烈士们也希望红豆杉为尧谷村的子孙造福呀!”
燕一鸣问:“那个烈士陵园有多少名烈士呀?”
“1oo6名!”
“规模不小哇!咋没听说过呢?”
“是呀,解放初期,民政局有人来看过,当时,百废待兴,一时间顾不上修缮,后来,一个又一个运动来了,人们都忘记了这回事,咱这个陵园里,埋葬的多一半是咱独立团的战友,42年反围剿,我们一个独立团,为掩护军区机关撤离,为掩护尧谷的兵工厂和后方医院的转移,据守村南西沟,和敌人激战四天三夜,敌人动用了所有火力,把整个山头炸的深翻三尺,最终,他们撂下了一百八十多具尸体逃走了,而我们一个团的战友,活下来的只凑够半个连。牺牲惨重呀!
我转业到尧谷时,我们的师长——当时的副团长说,老龙,每年清明,你别忘了给躺在老鹰沟的战友们烧把纸去呀,我当时向他要了一件东西,是埋葬在老鹰沟的战友的名单,籍贯和年龄。师长说,这里的名单并不完全,有二十多个补充上来的战士,是刚刚入伍两天的新战士,没有他们的姓名籍贯,只能算是无名烈士了。
和李若云结婚后,我的老岳父,帮我去墓地,一个一个的根据简单的木桩墓碑核对姓名,又重新用油漆把墓碑写了一遍,直到合作化,我消极抵触,受了留党察看的处分,实在想不开,就选择了到深山和牺牲的战友作伴,一去二十多年,我自己开采石头,为他们都换上了汉白玉的墓碑,刻上了他们的姓名年龄和牺牲年月日,每一座墓碑边种两株当时叫葛洪树,如今叫红豆杉的树苗。”
姚辉问:“你二十多年就为守这一座陵园吗?”
王世英接过话头:“他们夫妻,这二十多年,植树造林近千亩,他们这二十年试验种植成功珍稀药材几十种,他们开荒种地除了自给,给村里困难户接济粮食数万斤,特别是在饥荒年代,他输送的粮食救济了不少人家”
王同林接话说:“咱村比邻村遭受的灾害轻,也与咱村干部偷偷扩大社员自留地有关,这个主意也是老龙给咱们出的。
干部们齐心协力救助社员,咱村支书王世英却差点饿死,他恨自己骨头软,没有顶住浮夸风,以至于让社员挨饿,他顾了东家顾西家,就是不顾自己。邻村的干部给他送点粮食被他拒绝了,这个好理解。可是老龙给他的粮食,他该吃点吧,他偏偏又送给饿病了的其他人。老龙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先把三十多斤茯苓埋在树根边,然后领着王世英去挖茯苓,王世英还真以为是他自己的现,这三十多斤茯苓当粮食,救了世英一命,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今天我才揭穿。”
听到这里,刘品贤借用王典成的电话,往县委办公室挂电话,他要办公室主任,通知林业局局长,民政局局长,交通局局长,旅游局局长明天八点赶到王庄乡尧谷村,他要办公室主任,与县长汪德山联系,要是汪县长有空,邀请他来尧谷村看看。
此刻的解主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年轻的姚辉和燕一鸣却来了兴致,他问:“龙老。当初,你对合作化的抵触,是你有啥想不通?”
“我认为一部分党员夸大了农民的自资本主义倾向和农村的两极分化情况,上钢上线,不是根据农民的思想觉悟水平,农村现实生产力展水平,自觉自愿的组织起来展生产,而是采取搞运动的方式,强迫命令,一阵风把分散的农民强行拢到一起。土改分到手的土地,在咱手头刚刚焐热,就又要把土地交出去归为集体,土地本来是农民的命根子,手头没有了土地,大家都惊慌失措,感觉不到根在哪里家在哪里了。当时,我本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我哪里会有积极性搞农业社?”
王世英插话说:“不要误会老龙只顾自己的家致富,当年,村里组织互助组,老龙特别积极,他总是带领互助组给困难户春种秋收,那些困难户的庄稼长得和他自己的一样好。”
“那不一样啊,互助组,家家土地都在自己手里,困难户不是对土地没有感情,只是因为存在具体困难,一时力不从心,当我带领大家去帮助他们的时候,我有一种**员的责任感,还有种荣誉感,帮贫扶困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虽然累得要死,帮人家干完活,解决了人家的困难,心情舒畅,心里头充实。”
“加入农业社,就没助人为乐的热情了吗?”燕一鸣问龙一人。
“人嘛,总得有一点私心,我帮助了别人,别人就会感激你,只要一句感谢的话,一个感谢的眼神,就足够了。你经常帮助人家,就能留下是个好人的口碑,这就是藏在我心头的那点点私念。
当大家都觉得不是在给自己干活,都偷懒耍滑,你自己再卖力气,不仅没人感谢你,还会心里笑你是傻蛋,我龙一人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不是那种虚构出来的大公无私的形象,不够高尚,所以,我就落后了。
g强调狠斗私字一闪念,可是怎样斗,都斗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