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为了转移话题,若云说:
“爹,你知道我为啥能背得陶渊明那首《责子》吗?”
“俺云子聪明呗!”
“啥呀,那天我偶尔翻到那首诗,奇怪智慧超人的陶渊明咋会养一群傻儿子,该有啥医学道理吧,我是专门背下来想考考爹爹的。”
“呵呵呵!”
……
老少三人说说道道间就已经到了仁和药行。
仁和药行的老板张清儒和他老伴李浅花笑笑盈盈把他们迎进屋,两口子都一口声的夸若云越长越好看了,若云亲热的叫了一声叔叔婶子,就大大方方把龙一人推向前,向二老介绍说:
“这是我的对象,叫龙一人。”
然后又对龙一人说:
“快叫叔叔婶子。”
龙一人恭敬的叫了一声:“叔叔好、婶子好,又习惯的啪一声立正,行了个军礼。喜欢得两个老人啥似的。直夸龙一人长得威武英俊。”
刚刚坐定,张清儒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龙一人:
“你叫啥名字来着?”
龙一人站起来回答:
“龙一人。”
“啊,你就是前些日子《晋察冀日报》上登的那个舍己救人的大英雄龙一人?”
这一问龙一人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若云接个话头问:“叔,那报纸你还留着的吗?我还没有看到过呢。”张清儒一边说;“有,有,回头我找找。”又一边说:“先吃饭先吃饭,饭菜都凉了,都等你们半天了。”
菜很丰富,一碟醋泡花生米,一盘酱牛肉,一盘葱爆羊肚,一盆排骨炖莲藕,这些,都是李楠樵和张清儒老哥俩喜欢的下酒菜,还有满满一干粮“窠窠”若云喜欢吃的唐尧县缸炉烧饼。
倒酒时,龙一人机灵的说:“我来我来。”
“不不,你今天是上门女婿,轮不到你。
“还是我来吧,”
若云眼疾手快的夺过酒壶,先给叔叔斟满一杯,又给爹爹斟满一杯,不等给龙一人斟酒就放下酒壶,她解释说,他脑部受伤了,医生不让他喝酒。
“少来点不碍吧?”
想起刚刚在路上给若云下的不再喝酒的保证,龙
一人又机灵的强调说:“医生说了,滴酒也不许沾。”
若云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碰碰龙一人,表示夸奖。
从这一次开始,除了结婚典礼那天龙一人喝了
个烂醉外,后来几十年的岁月,龙一人就滴酒不沾了,
现在有人说,政府的政绩和企业的业绩是酒精泡出来的,龙一人不信这个邪,后来几十年,他不喝酒不一样也经营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青山集团来了吗?
几杯酒下肚,张清儒的谈兴就上来了,他先问龙一人:
“你知道你掩护的那个人是谁吗?”
“不就是我们冀中区的胡洲书记吗?”
“你还不知道,他还是你叔和我哥俩
的老朋友呢,他是咱唐尧县的老地下党员了,我们俩一起掩护过他。晋察冀边区政府成立以前,他就担任唐尧县地下党县高官了,最近有消息说,现在正在筹备的河北省新政府,他要担任要职了。”
“哦。”
看见龙一人不太当回事。张清儒突然把话锋转问李楠樵:
听说侄子李铭章打进石家庄就提升副师长了,
你那有如霞女婿的消息吗?”
一经提起,一丝担忧袭上李楠樵的心头。他反
问:
“没有哇,旺根好久不来信了,侄子立栋有信吗?听说他们到东北后,就不在同一个师了。”
张清儒回答说:
“我也没有立栋的消息呀,我刚从四平回来,我在那里四处打听,也得不到他俩的消息。四平战役打的那个惨啊,从双方报纸上公布的战果对比分析,伤亡各不少于五六万人吧,这次是我方暂时失利,据说撤到松嫩一带去了,我四处打听也摸不到他们两个人的信,就只好回来了。
氛围有些沉闷,一时间都没啥话说了。为了打破沉默,不冷淡客人,张清儒又拾起话头来:
“若以石家庄攻坚战来证明粟大将军之强,以四平攻坚战来说明林、李之弱是恰当的。”
李楠樵说:
“***还是比蒋介石棋高一着啊,林将军打了败仗,不降反升,杜聿明打了胜仗反而被军事无能的陈诚代替,时隔一年,林大将军又打回四平了,这不,最近的报纸是解放军在东北节节胜利的捷报,胜仗可喜,败仗亦不可悲。从败仗到更大的胜仗,方才分得出高低来!”
“你说的对。”张清儒表示赞同,他接过话头说:“解放军打清风店战役和解放石家庄,也是一
箭双雕,既牵制了蒋军兵力,也减轻了林将军的压力,拿下东北的粮仓和重工业基地,为大反攻奠定下基础;靖了京畿。共产党在为建国建都做准备了。”
“看来大有两党两军要决一胜负的性质。毫无疑问解放军胜券在握”。张清儒又强调一句说。
两个老百姓俨然是两个军事家、政治家,议论起来来头头是道。
龙一人默默地听着两位老人的谈论,觉得插不上话去,他只有听的份。他暗暗琢磨:他自己这二十年的战斗生涯,参加大小战斗数百次,还真是打游击战、运动战、保卫战多,为数不多的对日攻坚战,还常有友军配合。这次清风店战役,还没打响自己就受伤了,解放石家庄战役可是真正的攻坚战,自己又没有赶上,我军今后还有许多攻坚的硬仗,大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