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空着脑子回去啊?
范二妮小心打量了眼四周,见两边都没人,便悄mī_mī的弓起了身子,蹑手蹑脚的顺着范翠翠的轨迹溜进了小洋楼。
小洋楼里。
一盏早年都没有人再用的油灯燃烧着微弱的光芒,面色苍白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羸弱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他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倒是生的好看,剑眉星目,在灯光下养眼的很,只是那眸底蕴藏着浓重的看透红尘的闲淡,看的人有些心疼,奇葩的是他手里拿着一张青面獠牙能吓哭小孩的面具。
一早儿沈彦君就听说家里人请了戏班子,老太太想从戏班子里给他挑媳妇,听说今晚就会住进沈家,于是他早早的就在大堂里候着了。
以往老太太以各种理由往家里带人,有的矜持的待在自个儿房里不出来,有的禁不住好奇就偷偷跑出来找沈彦君,不管她们出自什么心态,反正沈彦君是没有跟人结婚过日子的打算。
于是一到晚上,沈彦君就把这青面獠牙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再跟个牛鬼蛇神似的往大堂沙发上一坐,一盏古老的油灯往旁边一摆,映照着一半恐怖的容颜,每每都能把那些姑娘吓得尖叫逃跑避他如豺狼虎豹,屡试不爽。
很好,今晚也是有收获。
等今晚中招的姑娘回去把他的貌丑一扩散,到时候戏班子里肯定没人愿意留下来跟他结婚,老太太的计划又能落空了。
沈彦君收了面具,起身正欲端着油灯离开,忽然门口又传来一道轻微的声响。
还有人?沈彦君立即重新坐下,面具麻溜儿的往脸上一戴,却发现油灯里的油少的可怜,然后油灯就……
呦~呦~呦~灭了。
范二妮战战兢兢的溜进了大堂,特意没有关门,可四周还是黑乎乎的,偶尔刮起一阵寒风,冻得她鸡皮疙瘩哗哗的起。
跟着范鹏进小洋楼时没什么感觉,现在一进怎么就跟进了鬼宅似的,从脚底板的开始发冷。
范二妮试探着往里走了两步,外边黑,屋里边更黑,一点儿光线都没有,刚刚她明明看到有一点点光的,怎么就没了……
范二妮心里越来越打怵,她就不该跟着范翠翠进来,这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到沈家那孙子的。
悔恨的同时,范二妮更悔恨不该读王二妮那本书,要不是莫名其妙入了坑,要不是作者对沈家那孙子留悬念!她哪会成偷摸成这模样,早美滋滋的拿着奖杯回家睡大觉了!
不行不行,范二妮弓着身子就后退,准备原路返回,这黑乎乎的太渗人了。
黑暗里,范二妮打着退堂鼓,坐在沙发上的沈彦君也是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捏的特别的轻。
后边来的这位是谁?今儿门没锁,该不会真是哪个小毛贼偷溜了进来讨票子的?
那可不行,必须捉住!
沈彦君摸索着起了身,轻轻的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沈家的大堂他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这小毛贼肯定不熟悉,他先去把门关上,再上楼叫来长辈制敌。
于是,乌漆摸黑的大堂里,一个摸索着往外跑,一个摸索着去关门。
范二妮借着门缝传来的一点光明,好不容易悄mī_mī的摸到了门口,正准备出去的那一刻,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登时,范二妮额头冒冷汗。
这、这特么……
门竟然自己会关!!
范二妮傻眼的站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吓得腿肚子发软,感觉周围都冷嗖嗖的。
木头门竟然自己关上了,那刚刚范翠翠看到的其实不是沈家那孙子,而是真的……那东西?
要说范二妮人小胆子大,碰见流氓地痞一个打一群都不是问题,但一丢丢的鬼故事都能吓得她腿发软,如今还亲身经历,直接连路都不会走了。
“大、大大大哥大姐、别杀我、无心冒犯、饶、饶命啊……”范二妮当下虔诚双手合十,靠着门板直哆嗦。
这次可不是冻得,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