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贩私盐?”
老太太总是沉稳镇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她接过了岳阳递过来的用布袋包裹着的雪白颗粒状的细末,迟疑了一下后伸出手指在细末沾了一下后将手指放入嘴中,顿时一股咸咸味道传入了她的味蕾。
这下老太太终于不能淡定了,几乎是失声的叫了起来:“这……这是青盐?不对,这不是青盐,是井盐?也不对,这到底是什么盐?”
一旁的岳阳解开了老太太心中的谜团,“奶奶,您别猜了,这是海盐!”
“海盐……这不可能!海盐的味道绝不可能如此细腻纯正!”老太太摇摇头。
在中国的食盐,一般来说有青盐、井盐和海盐三种。青盐也称湖盐,是从盐湖中直接采出的盐和以盐湖卤水为原料在盐田中晒制而成的盐,绝大部分出产于青海等地,井盐则是通过打井的方式抽取地下卤水(天然形成或盐矿注水后生成),制成的盐就叫井盐。而海盐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晾晒海水的方式得到的食盐。
在这三种盐中青盐和井盐由于产量小,价格贵故而只能提供给有钱人和士绅阶层使用,而海盐的产量就很大了,毕竟海水这玩意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在拿来煮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海盐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由于古代海水提纯技术和晒盐技术的落后,制作出来的海盐里杂质非常多,这种混杂着小石粒、泥土等杂物的食盐味道也不是很好,又苦又涩,但由于价格比较便宜,因此也是广大百姓主要的实用食盐。而现在岳阳拿出了一包雪白细腻的食盐说是海盐,这让老太太如何能够相信呢?这简直就是颠覆了常识嘛!
“奶奶,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海盐。”岳阳笑了起来,这包盐是他从现代时空里买来的食盐,无论是卖相还是营养价值比起这个时空的食用盐自然是好上十倍百倍了。
“奶奶,孙儿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想,自打办了团练后,咱们的摊子是越来越大,开销也越来越多,没有一个稳定的银子来源渠道那是不行的,所以啊孙儿就想到了贩卖私盐这条路子。反正王家和咱们已经结下了死仇,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抢了他的饭碗,我倒要看看王守城能把咱们怎么办?”
“你真要贩卖私盐?”老太太有一次被自己这个孙子的大胆想法给镇住了,她苦笑了起来,这个孙子是要把王家往死里逼啊。
老太太望着岳阳语重心长的说:“孙儿啊,奶奶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奶奶也不问你这些盐是从哪弄来的,可是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真的要干这行的话,那咱们家和王家可就真的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了。”
岳阳冷笑了起来:“奶奶,自打那王成林在百花楼要至孙儿于死地的那一刻,咱们和王家就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听到岳阳重提旧事,老太太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射出了一道寒光。是啊,自从王家要断了岳家的根那天起,王岳两架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孙儿,既然你已经坐了决定,那就去做。不过你要记住,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就不要手软,野草要是烧不干净可是会有**烦的!”老太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把岳阳吓了一跳,直到他跟老太太告辞的时候心里还在感慨这位老太太不愧是能在这么多年来一直保住岳家庄的牛人,这该下手的时候是一点都不会手软啊!
当岳阳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中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崇祯五年十月二十一日,应州城
姜老汉是应州城本地人氏,他在应州城的城西开了一间小饭馆。这间饭馆虽然不大,但存在的年头可不短,早在正德年间这间饭馆就已经存在了。姜老汉从他的父亲手中接过这家饭馆后,兢兢战战的经营了近二十年,在城西一带也赢得了不少的口碑。
只是这些日子一来姜老汉却遇到了一些烦心事。
时至中午,姜老汉的婆娘手臂上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道:“当家的,今天我去买盐,可是盐价又涨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哟!”
姜老汉闻言心中便是一紧,赶忙问道:“什么?盐价又涨了,现在是多少银子一斤了?”
姜老汉的婆娘面带愤愤不平的脸色道:“现在的盐价已经涨到三百文了,我听说过些日子还要涨呢,当家的,你说今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哟!”说完,她将手上的篮子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让我看看!”姜老汉神色一凝,伸手掀起了篮子上的粗布,露出了篮子里面黄白色的粗盐。姜老汉伸手抓起了一把粗盐,眉头马那么难皱了起来,神情严肃的问道:“怎么这次的海盐掺杂的沙子和泥土比起上次又多了不少?”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姜老汉的婆娘有些难为情的回答:“我也问过那些卖盐的二顺,二顺说这些日子由于贼寇围城,外头的盐运不进来,所以价格上涨了不少,而且二顺还说他亲眼看到掌柜的在晚上悄悄的往盐里掺沙子呢。”
“混账!”姜老汉重重的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大怒道:“这个王家,良心简直让狗给吃了!这些海盐原本里头就有不少沙子,哪一次买回来我们不得过滤一遍,每次都过滤出一成左右的泥土和沙子,可他们倒好,不但提价不说,而且还王盐里掺沙子,他们还是人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姜老汉的婆娘原本朴实的脸上也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