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
永丘镇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小商贩的叫卖和买东西的讨价还价声。
自个用心打造的方记食肆也开张几日,生意好的让伯娘和小宝母子累的直不起来腰。
方慧滢就想拿银子去买人,伯娘心疼银子,又怕买回来的人不牢靠,立即跑回娘家把自家两个嫂子和最憨厚的大侄子春旺、春才也接了过来,这才让她放下心。
自从开铺子的头一日,方慧滢立即说自个再不是朱家的人了,让秀儿唤她姐姐或者滢滢都行。
秀儿在朱家做了好几年的婢女,尊卑意识已经根深蒂固,不是朝夕就能更改的,她摇头不依,就喊起了小姐,方慧滢见这丫头倔强,也就不去理会。
铺子开张已经接近俩月,方慧滢昨晚盘了账目,一个月除去给做工人的月钱,还能剩下五十两银子。
想着自个竟然没费多少心思已经在异世顾了温饱,自豪感由然而生。
今儿小姐要带她去街市上逛逛,秀儿去自个小屋子里换下身上沾满面粉的衣裳,悄悄的把小姐昨夜塞给自个的一两银子揣进怀里。
然后笑眯眯的去屋子里给自家主子拿来洁净的方巾。
方慧滢依旧把方巾打个斜折把脸遮了,这样做既防寒,还能阻挡那些招惹厌恶的眼神探视。
葛家三嫂素梅手里利索的捏着包子的褶子,还不忘打趣方慧滢,“滢滢,你这小丫头又把小脸遮起来了,恁好看的小模样偏用方巾挡了,婶娘都替你可惜。”
方慧滢用手扯下已经弄好的方巾,摇着脑袋微微叹气,“素梅婶娘,我也没法子啊,你是没见,铺子才开张,就因为我的脸大宝哥已经揍了好几个人,光银子伯娘就赔人家了好几两啊。”
这事自家小姑子回娘家也气愤的说过,要不自家男人也不会让家里身子最壮实的春旺和春才过来帮忙。
食肆才开张几日因为她,大小宝哥俩就和人打了三次的架,赔人家银子的时候,可把伯娘给心疼坏了。
后来她就带着秀儿和葛家三嫂在自家小宅子里做包子,让春旺用小推车送到食肆。
有时候她也暗自叹息,小门户的农女偏有副好容貌,这不是给自身找麻烦吗。
推着小车的春旺瞧着街市上人多的很了,怕表妹被人挤到,频频的往后瞅着。
秀儿见春旺不时的勾回头,笑嘻嘻的喊着,“春旺大哥,你的魂丢了是咋滴?一步三回头的。”
春旺见秀儿这样说他,羞的急忙把脑袋转了回去,脸红的直发烫。
秀儿这些日子见的人多了,性子也不再扭捏,大方起来,方慧滢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她用指头点着秀儿的脑门,“你这丫头就是多嘴,人家春旺哥不是怕咱被人挤到吗。”
朱府。
在青州京城转悠了好些日子的朱希文是昨儿半夜才进府,一早去给祖母请安。
朱老太太瞧着孙儿出去这些日子,身子也好了许多,心里越发的喜欢方慧滢,这都是那个小丫头的功劳啊。
就拉拽着孙儿的手,嗔怪着,“希文,你小媳妇呢?咋不跟着来啊?你俩可真是不孝啊,竟然瞒着祖母偷偷的溜出去玩,祖母可是好长日子没见过她了。”
那死丫头不但胆子大敢爬树,还厚颜无耻的要进他房里,这样没规矩的农户丫头,他出门会带上,不是脑子进水吗。
朱希文被祖母的话弄迷惑了,“祖母,你没糊涂吧,那不知礼仪的臭丫头,不是跟着你在咱庄子里的,我出门可没带她!”
孙子说这样的话,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长辈,朱老太太一脸的不开心,“傻孩子,滢滢那一日明明就是跟着你一块走的,你还诓骗老婆子了,你祖母又不让她给我端茶倒水的,瞧你心疼护着她的样子,好像你祖母会吃了她。”
听到祖母一直追着不放,朱希文嘴里喊着,“哎呦,祖母,你可冤死孙儿了,那日我就带了环儿和庆儿,你不信就把马管事唤过来问问!”
在老太太屋子外面的环儿听到他们祖孙二人的对话,忙进了屋子,跪了下来,“老太太,二少爷说的都是真话,那日二少爷就带了奴婢和庆儿!”
自家孙子媳妇莫名的丢了,朱老太太这下是真慌了神,“啊?你这糊涂孩子,那滢滢没跟着你出门,她去哪了?”
朱希文脑子里回想着方慧滢鄙夷的神情,脖子就梗了起来,“祖母,那丫头长有脚,她就不是个安分的,去哪孙儿咋会知道!”
“你这混账东西!”朱老太太见孙儿敢和她犟嘴,气恼的一把推开了他。
那个死丫头果然被小叔子嫌弃了,抱着儿子进屋的崔莲儿,心里一阵乐呵,生性刻薄的她却不屑的撇嘴,“祖母,不就是个下作的农户丫头,值得祖母这样生气啊,这马上要过年了,可别气坏了身子,倒霉的可是我们!”
“你闭嘴!”
随着这句暴喝,一个茶盏冲着崔莲儿的脑袋砸了过去。
“祖母,你要砸死孙媳妇啊!”崔莲儿见茶盏冲她飞过来,吓的尖叫着跳脚躲闪。
“哎呦,真是要活生生的气死老婆子啊。”朱老太太砸了茶盏,又失魂落魄的蹲坐下来,嘴里直喘粗气。
朱希文见祖母急怒攻心,要犯病,直接吓的呆傻了。
一旁站着伺候她的许曼儿瞧着老太太的脸都憋红了,怕她心急得了病,这可是年关,老爷出外马上就回府了,要是老太太这会得了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