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大早出府办事的苏畅润刚刚走到历氏的院子。
还没进正屋的门就见历氏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哀嚎,虽然心里很是不喜历氏的为人,可是自家的药铺全仗老岳丈的名气,他也不敢得罪身为正妻的历氏。
不由得变了脸色,惊诧的问着,“夫人,你咋这幅模样?”
历氏听到自家老爷回来,手伸的老长,搂抱着苏畅润的刚跨进门槛的腿,扬起脸惨兮兮的喊着,“老……爷……你可回来了……”
怕自家老爹也和历氏一个模样,再得罪宋逸,苏元庆急忙走过去给他爹见礼,“爹,这事都怪孩儿。”
苏畅润见庶子过来和他说话,才发现屋子里竟然站满了人,一地的狼藉。
他知道这个儿子平素是个省心的,压根就不会招惹是非。
他就把眼睛扫向一旁的宋逸和方慧滢,见他们二人面色平静。
有其主必有其奴,她觉得自家老爷是个能耐很大的人,大夫人受了挨了打,这会自个更应该替主子说句公道话。
翠英俩腿一软,扑通跪在苏畅润的面前,声泪俱下的为历氏喊冤,“老爷,你要为大夫人做主啊,是二少爷带着这人打了大夫人。”
苏元庆哪里会让翠英颠倒黑白,他也跪了下去,“爹,这事都怪孩儿,我陪着宋公子来母亲院里采摘冬梅,听到屋子里有争执,就进来了。”
“可是母亲瞅见孩儿就骂,还连带着把宋公子也给骂了。”
“爹,宋公子是安定侯府的公子,为了给孩儿出气,这才动了手,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
原本要呵斥庶子是个读书人,咋会由着外人打骂自家嫡母,可是听到安定侯府这几个字,他脑子飞速的转动着,这人自家巴结还来不及呢,千万不能得罪。
苏畅润立即沉了脸,一脚把才站起的历氏又踢翻在地,“历氏,你平素做了啥,我从未过问,今日竟然敢无辜骂人,元庆虽是庶子,可是他也是我苏畅润的儿子,由不得你这样作践!”
他义正言辞的骂了历氏,又走到宋逸面前,双手作揖,诚恳的说着,“宋公子,贱内冒犯了你,小民给你赔不是了。”
历氏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瞪圆了猩红的眼睛,朝自家老爷,质问着,“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柳眉儿见苏畅润回来,大冷天里手心捏出把冷汗,毕竟历氏是正妻,有外人在他还要顾及苏府的脸面,可是事情的转遍让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心里无限欣慰,还是自家儿子有能耐,结交了个好同窗。
方慧滢却从苏畅润对待宋逸的反常举动里,瞧出这人是个标准的人渣,一个见风使舵的阴险小人。
苏畅润的丑恶嘴脸,从小生长在富贵官宦之家的宋逸自然明白,他鄙夷的撇着嘴,想说苏畅润几句狠话。
眼角余光打量到苏元庆跪的笔直的腰身,宋逸又变幻了想法,“苏老爷,本公子很为你府里的门风忧虑,元庆可是我们书院里的好苗子,他出生在这个家里,本公子很为他感到惋惜。”
嫡子不争气,苏畅元原本就很喜欢苏元庆,见宋逸这样为庶子说话,他心里惊喜不已,脑袋频频的点着,“是,是,宋公子说的极其有道理,苏某这就把历氏禁足,让元庆的姨娘暂时管理起府里的俗务!”
还没缓过气来的历氏,听到苏畅润的话,差点从嘴里喷出老血,“老爷,你咋能让这贱人做了管家人!”
“苏衡,把历氏拖到柴房关着,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方慧滢见苏畅润一句话就把历氏打入柴房,她冷冷的说着,“苏老爷,你府里内务处置好了,可是本姑娘的事还没了解呢!”
“你,这位小姐,不知我府上和你有啥事需要了解?”
刚得了天大好处的柳眉儿收敛了脸上的喜悦,她们母子已经受了好多年的委屈,能再踩上历氏一脚,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缓步走上前,满是忧虑的脸上还有些害怕,“老爷,这方小姐的事可是了不得,人家要去青州衙门告咱苏府呢。”
哼,这回历氏偷鸡不成蚀把米,柳眉儿仔细的把今儿这屋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用帕子沾沾眼角的眼泪,后怕的说着,“老爷,要不是宋公子来得巧,我们母子还不知道要遭受啥磋磨呢。”
竟然还有这事,苏畅润显然不信柳眉儿的一面之词,面色有些疑惑。
方慧滢瞧出苏畅润的迟疑和纠结。
她冷冷的扯起嘴角,又把那房契拿了出来,“苏老爷,本姑娘让你看个物件!”
仔细瞧了一遍房契的苏畅润,这会也不顾上骂长子瞎胡闹了,他凶狠冷厉的眼睛盯向一旁的翠英,“你个贱婢,快把那日的事情说个清楚。”
翠英已经被历氏的事情吓的脑子一片混沌,听到苏畅润的冷厉喝骂,魂不附体的她把脑袋重重的地上磕着,嘴里也不住的求饶,“老爷,你饶了奴婢吧,都是大夫人安排奴婢去砸铺子打人的。”
他不愿再当这众人的面打个婢女,就喊来院子里的小厮把翠英拖了出去。
家丑不可外扬,虽然那个孽障卖了铺子,可他平素冲动打架良心还是好的,这可恶的历氏竟然做了这样的恶事。
苏畅润的脸不大的功夫已经变了好几样颜色,这会想到的竟然是自个不该贪图历明理的声望娶了这个败家的婆娘。
她弄下的烂摊子,还要自个来收拾。
他艰难的咽下口唾沫,走到方慧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