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在床上躺着,不见孙儿和孙媳妇到来,就让许曼儿搀扶着她来到这孙儿的院子。
果然见到她心心念叨的孙媳妇就在屋子了里,不禁老泪纵横。
她虚弱苍老的声音把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减去不少。
见祖母还在病中,竟然来到自个的屋子,朱希文急忙把脸上的怒气和怨恨收敛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搀扶着她,“祖母,你身子不好咋过来了?”
朱老太太身子不好,可是她眼不瞎,见屋子里气氛很是不寻常,用手点着孙儿的脑门,“就知道你这孩子是个不省心的,是不是又惹到我宝贝滢滢了?”
自个要被这死丫头气炸了肺,可是在祖母面前,他还要装,这郁闷装憋的滋味可真是让人抓狂。
用手摸着脑门,无辜的眨着眼睛,“祖母,你老人家把她捧在手心里,孙儿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她啊。”
“滢滢,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让祖母很是担忧啊,都是这臭小子做的混账事,你心里有委屈,祖母知道,这就给你出气。”
她说着话就把孙儿推开,拿起手里的拐杖去戳孙儿的腰身。
他长这么大,哪里挨过祖母的打,这会祖母偏偏还生了病,朱希文也不敢躲闪。
硬生生的挨了两拐杖,腰上的肉被拐杖戳的疼,只有咬牙忍着,“哎呀,祖母,你咋护着她,倒是打起孙儿来了?”
心里气孙儿让方慧滢遭了冷落,朱老太太硬下心肠,戳了孙儿两次,她眼里带着对方慧滢的愧疚,“滢滢,你瞧这臭小子疼的脸都变了色,你可要瞧着祖母的面上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啊。”
朱老太太的话,让葛翠花很是纳闷,瞧着这老婆子的话,好像很喜欢自家侄女啊。
朱希文在朱府那可是捧在手心里的,这老太太也不像是在做戏。
瞧着她祈求的眼神,方慧滢莫名的有些心酸,这老婆子也不容易,自个待在朱家庄子上,她也是真心疼过的。
想到这里,她坚决要离开朱府的信念有些松动。
朱老太太瞧着方慧滢绷着小脸不开口,焦急的又把拐杖朝孙儿打去,“你个呆子,你媳妇生气了,就不会过去哄哄啊?像个木头桩子杵在我眼前干嘛!”
葛翠花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瞧着朱老太太的双腿都在打颤,急忙推了把方慧滢,“滢滢,你个傻丫头,快过去把你祖母搀扶过来坐下,她这会可是个病人呢。”
葛翠花这话的结果就是让朱老太太顺利的把方慧滢留下,他们一家四口安稳的回到了方慧滢买下的那个小宅子里过年。
晚上,为了能早日脱离朱府。
方慧滢亲自去小厨房给朱老太太做了一些可口的饭菜。
朱老太太这顿饭可是吃的很欣慰,那满是褶子的老脸笑成了菊花。
她在婢女的殷勤伺候下漱罢口,然后惬意的躺在了屋子的软塌上。
许曼儿笑着摇晃着脑袋打趣,“老太太,你见了二少奶奶,这身子可是好的真快。”
朱老太太这会觉的吃都有些撑了,又翻身坐起,咧嘴笑骂着,“你个小蹄子也来笑话老婆子,是不是想讨打啊?”
许曼儿用帕子遮着脸,故意的喊着,“哎呦呦,要是挨了打,我可真是亏的慌,整日的伺候着老太太,还抵不上人家的一顿饭菜。”
朱老太太没好气的望着眼前惺惺作态的许曼儿,“快别装模作样了,扶我起来转转,这饿着倒是没那么难受,吃多了也不好啊。”
朱希文院子的偏房里。
方慧滢和秀儿说着体己话。
虽然早上才受到朱希文的恐吓,秀儿知道小姐要留下,她还是纠结的询问,“小姐,你真的打算待在这里不走了?”
听到秀儿的话,手里拿着药膏的方慧滢笑呵呵的说着,“傻丫头,咱们哪里会在这里待着,这不过是瞧着朱老太太身子病了,在庄子里她也厚待过我,做人不能没良心的,等她身子好了,咱就离开。”
大年在朱老太太舒心、朱希文的憋屈中过的差不多了。
这日已经到了正月的十三,青州街上一片热闹,各家铺子的门楣上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方慧滢带着身子已经见好的秀儿上了街。
眼见年快过完,要尽快的去找个合适的好营生,她才不乐意待在朱府做个僵尸一般的少奶奶,把好容易穿过来的生命给掩埋在后宅的争斗之中。
走在人声鼎沸的大街,方慧滢感觉自个的心真是软的一塌糊涂,竟然被朱府的老太太骗了那么久。
青州一所不起眼的宅院里。
在这宅院的主屋之中,宋逸尽量的把自个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宋麟手执着一本书,从眼角余光打量了自家这个让人头疼的侄儿一眼,见他还算规矩。
这才把书放下。
咳了一声,“逸儿,你去年在青州表现的很是不错,书读的也能看,今儿,三叔允你出府玩耍一日,到酉时末自当回来!”
哼,既然已经调查了我的底细,还装的那样深沉,不是活折磨人吗。
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嘟囔,宋逸脸上还是没敢露出一丝的不耐。
做人要低调些才好,这是苏元庆那小子常挂在嘴边的话,这会他是深有同感。
规矩的给自家三叔施了礼,然后诚恳的说着,“三叔,你的话,侄儿哪次敢不听啊,不到酉时侄儿就回来了。”
想到终于有机会去文昌街瞧瞧方慧滢了,转过身子的宋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