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宝钞是全国通用的最大钱庄名号,分店全国各地,流通最管,也最为常见。
木盒中的银票,张张盖着大同钱庄的宝红章印,做不得假,林染翻了翻,木盒最上面的银票是面值最小的百两银票,有数十张之多,中间的是千两银票,这个数量就少的多了,只有十几张,最后压箱底的三张是万两银票,总总共共加起来近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啊!
这是什么概念?
就好比林府,三品大员之家,一年之内各种琐事费用加起来不过五百两白银,而林家的各个铺子每年加起来的收入亦是从不超过三千两。
这么大一笔数目的白银,竟被人偷藏在芙蕖园?
这只能说明这笔钱见不得人!
林染指尖捏着几张银票,银票轻飘飘如羽毛,林染却觉得它沉重无比,重似千斤,会与柳氏有关吗?
凝玉已经转不动眼珠子了:“小、小姐,这些银票是……是……”
林染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将银票放回盒子中,转过身:“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记住了吗?”
凝玉看看银票,又看看林染,有些迷蒙的点头。
“行了,你先出去吧。”
待到凝玉迷蒙的出去了,林染目光复杂的看着装着上万两银票的木盒,半晌亲自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
不管是谁,丢了这么多银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林染在房间里独自坐了一上午,想了一上午,凝玉也跟着在外面眼巴巴的望了一下午,可怜她直到方才才反应过来,可看着林染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有再多话也只能咽回去。
就这样熬到用午膳的时间,凝玉兴冲冲的去了厨房做了吃食,布置好后,眼看着林染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不免着急,张了张嘴还没出声,林染忽然站起身:“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小姐……”凝玉叫了一声,自家小姐无论什么事都习惯自己一个人憋着,偏偏她们做奴婢的又说不得什么。
就在这时,凝玉怀里的小兔子忽然一蹬腿,两步蹦到了林染脚边,凝玉眼睛一亮:“小姐带着小兔子吧。”
林染一低头,和纯真懵懂模样的小兔子对视一眼,想了想,还是俯身抱起了雪白毛团:“好,那就让它陪我一起。”
出了院门,林染漫不经心的走着,一手托着雪白兔子,一手摸着它的头,心中在意的仍是那箱子银票和昨夜的事,再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居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碧水院的位置。
揉了揉眉心,林染脚步一转,就想离开,碧水院里传出的一道陌生嗓音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哈哈哈,大人放心,数年前那妖孽残魂被贫道用三味真火灼伤,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这才软了心肠,打算放她一条生路。没成想那孽障死不悔改,贫道此次定会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林染目光一闪,本已经转过去的脚又转了回来,朝着碧水院内走去。
进了院子,林染一抬眼,这才发现碧水院里聚着的人还真不少,除了林昌和柳氏,林茵林雪两人以及赵姨娘安姨娘也在,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位身着黄褐道袍,手提拂尘的道士。
林昌还没有发现她的到来,站在那里和那道士寒暄着:“多谢道长,道长神威,此事之后,林某必定有所重谢,并为道长的道观里捐上一笔香油钱。”
“哎,大人此话严重了!”那道士摆摆手,一甩拂尘,“此事本就是贫道的错,没有斩草除根,给大人惹来了现在的麻烦,重谢就免了。”
柳氏也上前一步,屈膝福了福身:“妾身多谢道长数年前的救命之恩,明日也要麻烦道长了。”
“道长,你之前做的灵符可还有?妾身还想再讨要几张,也叫人心安。”旁边的赵姨娘也开口说道。
林雪也激动的附和着:“是啊,道长,再给些吧。”
林茵面带微笑的站在后面,没有激动的上前,忽然眸子一转,落在了林染身上:“大姐姐来了!”
林茵这一出声,其他人才察觉到林染的出现,林昌方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上笑意在转向林染的时候淡了淡:“染儿来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虚无道长。”
那被林昌称为虚无道长的人朝着林染这边转过了身,林染也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样貌——倒着的三角眼,凹陷的双颊,削尖的下颚,拿着拂尘的手就同鸡爪似得——这样的人,会是道法高声的道士?!
都说相由心生,这位虚无道长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林染一见就难以生出好感,也难为林昌等人还能一个个笑的像花儿一样。
林染心中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慢悠悠上前,客客气气的开口:“原来是虚无道长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虚无道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客气客气!”
林染忍不住别开眼,悄悄的退了两步。
林昌一皱眉,严声道:“染儿,不得无礼!虚无道长可是道行高深之人,游历大陆喜做善事,这些年可帮了不少人物,你之前去过那脏地方,也是要麻烦道长两道灵符的!”
虚无道长哈哈大笑:“无妨无妨,贫道前年碰见了个厉害的,损耗了一些功力,这才变成现在一般模样。”
林昌面露愧疚:“道长大度,都是林某教导无方。”
这两人一唱一和,这下子就成了她没有教养了。
林染心下冷笑,这道士话也说得漂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