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自然不知两人口中所言何许人也,当那口方才斩落园山首级的飞剑再次出现在眼里时,手握剑柄使劲一翻,发出嗞啦的一声摩擦声响,剑刃便从黑袍女子死死的钳制中挣脱开来。
紧接着,他的身体朝一侧扭转开去,以间不容发的距离躲过了破风而至的一道虚影。
那是一口通体乌黑,巴掌来长的精致小剑,在陆离眸中被无限放大。
堪堪躲过了飞剑夺命一击的陆离向后急退而走,期间又是凭借手中一剑,将突袭而至的虚影弹开,等退到了十数丈外时,冷汗已经浸湿了他背后的衣衫。
一轮交手,电光火石。
陆离却觉得犹在鬼门关外走上几遭,那黑袍女子出手无一不是杀人招,不论是以手肉搏,还是那口行迹诡异的飞剑,和她交手便如同在刀口上走,稍有一个不慎,都将被其锋芒置入险境,不死恐怕都要脱一层皮。
退到远处的陆离看了一眼地上那尸首分离的园山,有点心惊肉跳,若非自己反应迅速,刚才恐怕也要落得如此下场。
黑袍女子的那口飞剑,论其门道,似乎都和当日钟老头所使出来的一般无二,心念至此,陆离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了钟清扬摔落的地方,此时那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难不成钟老头就这么被其一掌给活活拍死了?那钟老头死得是不是也太冤枉了点?先且不论其到底是死是活,但眼前的局势对他们这一方来说,已经极其不妙。
战事刚起时,光抵挡住太蛊夷人就已经损失惨重,甚至乎连那位被押在前方的皇子他们都难以触及,还谈何救人?到得现在,战况便更加惨烈。
钟老头从进来时便直指那作壁上观的大巫师,却被突然杀出的黑袍女子一击秒杀,靖献王和白刃双杰似乎也已经萌生退意,刚才还和那两名夷人长老打得有来有回的三人开始被压制得节节败退,而两名夷人长老见状自然不会放任其离去,死死牵制住他们三个。
一时之间,刚才暂且停手的太蛊夷人口中号声大作,纷纷动手开始剿杀武国武夫,士气高昂的夷人一出手便不给武国人留半点活路,各种古怪的蛊物,蛊术层出不穷,一股脑地朝武国人砸了出去。
此时再战下去,恐怕已无必要,双方形势呈现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就是想脱身,都难上加难。
惨叫声不绝于耳,陆离分不清是敌是友,但恐怕还是后者居多。
只见陆离横剑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和对方交手,自己都必须全力以赴。
冷静的双眸之中映出了对方朝其奔袭而来的身影,陆离眼中毫无退缩之色,那黑袍女子再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出手虽然凶险万分,动作终归是死板了点。
“斩风!”
陆离口中一声大喝,手中三尺长剑挥出一道刺人耳膜的剑气,势如破竹地斩落在黑袍女子的身上,轰鸣一声巨响,与黑袍女子碰撞之后竟直接炸裂而开,黑袍女子只是身形一滞,接着再度朝陆离冲了过来。
陆离脚下蹬蹬后撤,手上剑光挥舞成了一大片,划出的每一道剑影都和黑袍女子对碰出铿锵之声,竟擦出了火光飞溅到了他面前,但陆离对此置之不理。
此时陆离精神上每一寸注意力都必须放在对方出手的每一个动作上,黑袍女子拳掌交加不断落下,都被他持剑格挡开去,但每每隔开想要取他命门的攻击时,手臂上都将被震得发麻。
只是片刻,两人就不知交手多达上百回合,黑袍女子攻势着实不遗余力,每一击的力道之大,陆离招架起来只觉得手上经络几乎寸断,但也才堪堪守住自己免遭辣手。
有远观此处战局者,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那屋顶上的大巫师面无表情,目光锁定在黑袍女子身上,对陆离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也不管陆离如何经受住他亲手炼制出来的炼尸,都不为所动。
不管别人作何想法,陆离本人却已即将到达极限,他握剑的手掌上虎口破裂,最后整个手掌浴血奋战,但陆离犹若未闻,仍然抵御着对方毫不减弱的攻势,直到三尺长剑脱离了他的手心。
糟了!
陆离心中大叫不好,但武器脱落,他身体暴露在对方的拳头下,凭借眼前这名黑袍女子肉身的强度,恐怕不管作何应对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瞬息之间,拳风已率先刺痛着他的皮肤,接着对方皮肤下面呈现墨绿色的血丝映入陆离眼中,自知此时闪避不及,陆离只得双手护在胸口。
嘭!
一股剧痛传遍陆离全身,那一瞬间,陆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就连他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两只手掌一马当先,骨头寸寸噼啪碎裂,接着胸口便像是被那一拳贯穿而过,脊梁骨似乎都被打断了。
陆离的瞳孔放得很大,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倒飞出几十丈远后,才重重摔到了地上。
陆离浑身瘫软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不断溢了出来,仅存的一丝神志在脑海中缓缓响起。
“要死了吗...”
陆离嘴里吐血不止,他也分不清声音是否出自他自己,在这失神之际他忘记了人生当中所有的一切,直到剧烈的痛觉将他生生唤醒,陆离的脸上顿时扭曲到了一起。
他想要咆哮出声,但只呛出了几口血,身体动弹不得任由痛楚挖心,却被人单手按住自己的脸,接着陆离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