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那老者忽然说话道:“上官云龙,我不但认识,和他还是老相识,我若不是听说你是他的外甥,也不会出来见你们。”
“请问前辈,你与舅舅是?”
那老者说道:“说起来,可能你是不信,但我的确是上官云龙的师兄——我也有个江湖绰号,名叫枯骨叟石信。”
众人一听是天下第一剑客上官云龙的师兄,先是一阵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既然上官云龙的师兄,武功肯定是在上官云龙之上,如何在江湖上一点名头也没有呢?听都没听过,大家想到这里都心中大奇。
石信低沉问道:“我师弟上官云龙武功天下第一,一把云龙剑使得是出神入化,究竟是谁能取他的性命呢?”
叶吟风说道:“我舅舅是想收我为徒,便请了苏州剑派掌门玉儒轩和她的两个女儿一起来庄上同喜,哪知道玉儒轩他们想杀我爹和舅舅,被舅舅发现,本来以舅舅的武功,玉儒轩是打他不过,但是他的女儿玉剑舞和新柔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剑法,诡异非常,竟然杀了我爹和舅舅,杭州剑派一百多条人命都死在他的手里。”叶吟风说到这里,悲从中来,愤火中烧,咬牙切齿,表情好像都能吃人一般。
石信看着叶吟风,若有所思。
叶吟风续道:“前辈,你既然是我舅舅的师兄,恳请你出山为我舅舅报仇雪恨。”
石信说道:“你舅舅的武功天下第一尚且不是对手,我又如何能替他报仇雪恨。”
柳莺歌说道:“前辈,我们姐妹与你练武,相互对打拆招的时候,你的武功奇绝得很,灵异身法非是常人所见,我想老前辈可能会奇门异术,所以我才推荐二哥前来请你的。”
那老者连连摇头,说道:“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过问江湖事的,你们走吧。”说着转身回屋,砰的一声,破庙的一双门板紧紧关闭。
叶吟风眼看石信走了进去,希望即将破灭,就着了急,刚要敲门,被韩扩宇拦下来高声道:“二弟,咱们走吧,他说是上官云龙的师兄,你就信啊,我看他也是浪得虚名,哪有自己师弟被杀的,还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师兄呢?”
叶吟风说道:“大哥,我爹爹和舅舅的仇如何能报呢?”
韩扩宇说道:“天下能人众多,咱们另寻他人,再想他法,不求这个无情无义的师兄就是了。”
韩扩宇本来是想激他,哪知道任凭他如何激说,石信也是没有回应。
叶吟风忽然跪倒在地,说道:“今天如果前辈不肯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这时韩扩宇和柳氏姐妹都来拉他,可是叶吟风依旧是跪下不起,三人无奈,只得一起跪在屋前,一起哀求石信相助报仇。
韩扩宇说道:“二弟,我们都是结义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跪咱们一起跪,怎可让你一人跪在这里。”
柳燕舞说道:“对,咱们要跪就一起跪,老前辈总不会永远不理我们。”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分快,但是对于跪着的人来说,每一个时辰都好像一年那么长。
四人一直跪倒半夜,也不见石信出来,柳燕舞怒道:“老伯,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几个在你门前这么跪着?你既然说是上官云龙的师兄,那就是还有一份兄弟情分在你心中,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愿意为你同门师弟报仇吗?”
石信在屋内,面壁端坐,对他们的话理也不理,端坐不动。
叶吟风见许久也没有回应,不由得心念具灰,一想到家父惨死,大仇难报,竟引动了心中的无限愁苦悲伤,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叶吟风从小习武,纵是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落泪,然而此刻却深感有仇难报,有恨难雪,情由心生,悲从心起,这一哭竟然哭得哀哀欲绝,泪尽肠折,大有一泻千里,不可收拾之局。
在一旁的柳氏姐妹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一想到自己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如今认得哥哥,哥哥的父亲就如同自己父亲一般,可是父亲的仇却难以得报,想到此处,也不由得抽噎哭泣起来。
韩扩宇想要安慰一下叶迎风,哪知道叶迎风已经哭得是人如酒醉,急痛攻心,人竟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叶吟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一直站在旁边的韩扩宇、柳莺歌和柳燕舞看到他醒来,这才笑道:“你醒了,太好了。”
叶吟风问道:“石信最后还是没有出来么?”
韩扩宇等三人一起摇了摇头,叶吟风感到杭州剑派血洗之仇难报,唯一希望又就此破灭,顿时放声大哭,哭了好久,他的声音嘶哑了,他的泪水流尽了,眼角之中,竟然渗出血来!
那泪水化成血水,顺着脸颊留下来,让柳氏姐妹看了惊恐万分。
韩扩宇安慰说道:“二弟,你都哭得流血了,别再伤心了。”他说着自己的泪也留了下来,柳氏姐妹看到叶吟风哭得心碎魂断,也是伤感非常,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韩扩宇劝道:“我知道你是报仇心切,不过你也不要心急,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弟不用过于急切,师父的仇一定能报。”
报仇!报仇!在叶吟风的心中只有这两个字,为了报仇,他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半晌之后,他收泪止泣,满腔的悲愤凄酸已化成熊熊的复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