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雪离开不久,今朝和凤栖梧也被昭仁公主命人请去了昭阳宫。
两人携手跟在女史身后走,一路上频频惹来目光。
今朝抬手遮住额头上的花纹,她本来要擦掉的,但是凤栖梧不让,然后她就顶着他亲手画的妆容来了,一路上都在吸引别人的好奇心。
昭阳宫外,女史秋词候在殿外,一眼瞧见今朝的妆容,愣忡了一瞬才上前行礼,“月公子,月夫人,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二位请随我来。”
她领着两人一路进入内殿,昭仁公主倚靠在软塌上,手旁的桌案上放着金杯玉盏,透明的酒水放置其中。
“见过昭仁公主。”两人行礼。
“二位不必多礼,请坐。”昭仁公主抬手道。
待两人落座,昭仁公主朝秋词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将昭仁公主手旁的酒壶和杯盏端到今朝两人的桌上,替他们倒满。
“这是本宫闲来无事时亲手酿的桃花酿,二位尝尝。”
凤栖梧端起酒杯,闲闲道,“既是公主亲手所酿,定然千金难求,半月今日定要好好尝尝。”喝完自己的一杯,又端起今朝面前的酒杯,“内子不善饮酒,半月代她喝了这杯,还望公主勿怪。”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昭仁公主眸光几闪,半开玩笑道,“月公子真是个体贴夫人的好相公,叫本宫看了,都忍不住羡慕月夫人了。”
今朝盈盈一笑,眸中泛起名为幸福的情绪,“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这世上多的是想体贴公主之人,全看公主愿不愿意罢了。”
殿中气氛有一瞬的凝固,秋词眸光不善地看向今朝。
昭仁公主淡淡扫过去一眼,“秋词,你先退下。”
秋词一愣,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眉眼,福身退出内殿。
昭仁公主面色未变,“秋词被本宫惯坏了,并非有意对月夫人不敬,月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计较。”
“公主言重了,只是今朝方才可是说错了话,似乎秋词姑娘有些不太高兴?”
“没有,月夫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秋词爱使小性子,都是本宫平日太过纵容她了。”
“那便好。”今朝状似松了口气。
随即又道,“不知公主今日找我夫妻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昭仁公主姿态优雅地浅尝了一口桃花酿,“想必二位已经知道,本宫派人去请了秦公子过来说话。”
今朝点了点头。
昭仁公主又道,“那么二位可知道,本宫此举为何?”
“今朝愚钝,不明白公主的用意。”
昭仁公主轻笑一声,“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啊?”
今朝面露忐忑,“公主此话何意?今朝是真的不明白,难道公主不是单纯地为了与秦公子叙话吗?”
“想不到月夫人还演得一手好戏。”昭仁公主冷笑一声,“说吧,你们到昭仁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恭亲王,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她将酒杯重重搁在小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公主这是何意?”凤栖梧轻抿了桃花酿,琉璃目微微眯起。透骨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昭仁公主手指轻颤,顿时觉得背脊发凉,她双眼满是警惕地看向凤栖梧,“你,到底是何人?”
她不相信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身上能有这般逼人的气势,她是昭仁公主,是昭仁最尊贵的女人,哪怕是面对璟王也能面不改色,可是这个人,仅仅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她便觉得心底发颤,脚底生寒。
凤栖梧扬唇一笑,通身迫人的气势如潮水般退去,他依旧是那个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半月,“半月只是半月,只是喜好游览山水之人,别无其他。”
昭仁公主现在是万万不可能相信他的话,只那么一瞬间她便能洞察到,这个人绝不普通。
璟王她见过,其他五国帝王她也看过画像,这个人绝不是六国帝王,也绝不是六国帝王将相所能比拟的。
她的脑中飞速划过一个名字,顿时惊得自己浑身冰凉刺骨。
她仔细看着凤栖梧,传闻中的那个人,惊才绝艳,容颜倾国,而眼前这个人,虽长相不俗,但还没惊艳到让人忘乎所有的地步。
但是,传言终归是传言,没有人真正见过那个人,或许他只是被传得那般俊朗若星辉,或许他就是长这个样子呢?
她是昭仁公主,七国之大,没有一个人,能仅凭一个眼神就让她心底发颤,由内而外地畏惧,除非,是那个人!
她动了动唇,扯着干哑的嗓子,颤抖地问,“你,难道是,天下帝师…凤栖梧?”
凤栖梧三个字一出,便是今朝也止不住心底震惊。
但凭一句话,一个眼神,昭仁公主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倒是凤栖梧本人没甚意外地勾了勾唇,“昭仁公主不愧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这一双眼睛锐利非常。”
就这么一句话,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昭仁公主已经说不出话,她握着负手的双手有些颤抖,嘴唇发白,脸上震惊、不敢置信、惊喜、畏惧,所有的情绪不停交换,但是最终都趋于平静。
她尽量稳住心神,平静地问,“我要如何相信你?”
凤栖梧挑了挑眉,“是公主自己猜出来的身份,却要我如何证明?”
昭仁公主哑口无言,是啊,是她先说出的这个名字,但是现在她又怀疑了。
帝师怎么可能出现在昭仁,而且从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