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爆响,一块一人高的巨石就在言鼎的拳下轰然炸裂!
一位身穿着一件破旧青色长衫,脚蹬一双千层底布鞋的花甲老人走了过来。
“你还是不要练国术了。”老人看了看炸裂的巨石,长叹一声说道。
“我资质差,我知道。”言鼎的表情没有变化。
“不是资质的问题。你的心,不在拳上。”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你的来历很神秘,我不想多问,也没资格多问。但是国术这一条路本就不是速成之法。你的心里太过急躁。”
“急躁吗?我不觉得。如果能将它练出名堂。花费个十年岁月又有什么关系?”言鼎立定收势,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翻腾的气血。
“若是不得其门而入,在明劲阶段虚耗一生的也是大有人在,妄想十年修出名堂本就是苛求!
再加上。你的心不定。拳上没有力道。”老人向言鼎举出了自己的拳头,拳头上青筋错节,犹如老树皲裂。
那一层层厚厚的老茧显示着这是一双拳师的手。
八极拳大师李书文。
“什么是心?归根结底,国术,不过是对身体的掌控而已。至于说的那么玄乎?”言鼎有些反感这些神神叨叨的说辞。
“既然你明白路在哪里,为什么不走呢?
三天时间就想问我暗劲怎么打,明劲都没弄出名堂呢。更不要说你连拳劲都没有养几天,虽然天生神力,但一身筋骨未开,还大有潜力可挖。
刚至山脚便妄想登顶,哪有那么容易。”老人的斥责很不客气。
“所以暗劲你是不会教我了?”
“教啊!为什么不教?你又坚持不拜我为师,仅为交易。那我自然随了你的心愿。先看在那些灵药的报酬上。教你一教。”李书文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着言鼎。
言鼎倒也不以为意:“你说的心应该是指精神力吧,如果暗劲的本质是那样的话,那说不准刚刚我已经打出来暗劲了呢。”
“暗劲?荒天下之大缪。”老人大步走向那一堆刚刚被言鼎打碎的碎石,捡起一块,打量着上面那些绵密的针孔。
“这根本不是暗劲!形似而神非。你刚刚那一记炮锤徒具形而不具神,八极让你打成这个样子,也算是有辱门风了。
暗劲没练出来,如今连明劲也打不好了吗?”
那些针孔自然是言鼎用念力做出来的效果,效果一样,但本质不同。
不过是一次尝试而已。
“又是那套关于感动的说辞?练个拳而已,还需要崇高的理想吗?抱歉了。这种形而上的东西。我理解不来。”
“是你理解不来,还是根本不愿意去想?
你口口声声说想学国术,可是我看你这三天的表现。你一点儿也不想练拳。
国术在你手上不过是技击之法,单纯是杀人术,练那些洋人兵的法子不就好了嘛?见招拆招,硬碰硬也不负你这一身神力。
好想想你的拳为什么而打?”
“为了活命。”
“那怎么在我看来你那群朋友里面,只有你。最不想活!”老人走到了言鼎的面前,盯住了他的眼睛。
钢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的威名可是杀出来的,认真发怒起来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说来也奇怪,曾面对过白宫总统都面不改色的言鼎在这时竟有了几分怯懦。
若是绝对力量,言鼎甚至不需要动用念力,主神空间强化出来的强大身体素质可以直接把李书文锤成肉酱,哪怕李书文已经是化劲宗师。
普通人类的先天条件限制了国术的威力。
但是如果要论心性,对比普通人上有不如的言鼎又如何能够直面这位青史留名的大宗师?
在主神空间,为了活下来最拼命的他,反而是最没有求生**的那一个吗?
这话虽然乍一听有些扯淡,但是言鼎仔细回忆,自己的确不曾找到过生命的意义。
自己虽然曾经不屑于郑吒制造了一个致命的弱点,但心里未尝又没有几分羡慕。
羡慕他心有归处。
而自己却是无根浮萍。
普通人在异国他乡都会感到由衷的孤独,言鼎一个自闭症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来到了一个陌生世界的恐慌。
尽管他读过小说。
那又如何?
言鼎又想起了他曾经拜访过的那个老和尚,那个老和尚也是说了类似的一句话:
“阿弥陀佛,施主,你的心不定,练拳亦是炼心,不若施主随我游历四方,体味红尘,让心静下来,可好?”
他当初曾有过那么一丝心动,不管不顾,就这么浪迹天涯,看遍世间繁华。
可惜他身上有枷锁。
这枷锁,让他无法全心全意地练拳。
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不属于这里。
或许他当初放弃利用队长权限开挂一般的直通四阶,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与他强大的外表相比,脆弱的心灵,反而是最大的破绽。
所以他在面对心魔的时候绝对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表面上生人勿近,其实心软的要命。
郑吒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部门主管,怎么可能看不出言鼎的问题?
所以当他单枪匹马的团灭了印州队之后,向中洲队的众人索要那些由积分带来的奖励点的时候,郑吒没有反对。
因为他知道言鼎其实并没有恃强凌弱,只是固执的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拒绝别人的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