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徐太医来了。紫e.”陆九英再次踏入殿内,低声禀道。
弘历沉着面色,眉宇间多了几分方才没有的戾气,轻启薄唇,“宣。”
仅是立于一旁的魏筠谨,也感到弘历周身散发的寒气,缓缓退出好几步远。
不出一会儿功夫,陆九英便领着徐胤之进了殿。
只见徐胤之一脸常色,恭恭敬敬地向弘历行了一礼。
“徐太医如今可真会自作主张了。”弘历冷冷瞥了他一脸,别有深意道。
常年伴君左右,许多聪明的人能猜到皇上的悲喜往往是轻而易举。
徐胤之屈膝跪地,“启禀皇上,皇上所言,微臣不懂。”
“哼!”弘历冷哼出声,“虎鞭的功效,徐太医也不懂?”
徐胤之恍然大悟,“请皇上息怒,昨日皇上的身子并无大碍,微臣除了为皇上开一些补药,不敢对您开其他的方子。”
“补药……”弘历顿了顿,“整个御药房除了这个……除了这个‘补药’就没有其他不伤身子的药了吗?”
弘历的火气霎时便窜上心头,虎鞭可是壮阳的药,怪不得昨日他会把持不住。
徐胤之仍是一脸平静,不疾不徐道,“启禀皇上,此补药并非微臣做主。前些日子,太后叨念皇室子嗣稀薄,便命太医院给皇上炖药。”
皇额娘的意思?
她又在瞎操什么心?
弘历无奈地摆了摆手,徐胤之便悄然退下。
而远在一旁的魏筠谨,此刻却是一头雾水。
这……就是皇上给的答案?
弘历望了一眼魏筠谨,淡声道,“昨夜朕也是怕伤害了心儿,所以便去了小玉的房间。”
“您为了不伤害心儿,就选择伤害小玉吗?”魏筠谨顿时脱口而出。
随即察觉到失言,急忙双膝跪地,“微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一直以来,魏筠谨在众人眼前都是镇定自若,今日瞧着他额角青筋暴起的模样,弘历也有过一瞬的发愣。
过了良久,弘历才轻声道,“朕既然要了小玉,便会给小玉名分。只要小玉安分守己,朕自会让她在宫中平安度日。”
魏筠谨的样子有些颓然,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改变什么。
“可是皇上给小玉的位份太高了,恐怕难平众口。”魏筠谨眉心一皱,他并不想让小玉成为众矢之的。
弘历冷冷道,“这是她自己求的,朕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开口向朕要什么样的位份的。”
“那您就这样应了?”魏筠谨不解道。
弘历斜了他一眼,搬出魏小玉的实话,“她说位份太低压不住你的大学士身份。”
魏筠谨扶额,“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微臣只想让小玉在宫中平平安安的。”
思量了片刻,弘历也觉得封嫔这事,确实有欠考虑,点了点头,“那便先从贵人做起吧。”
“谢皇上。”
“你先起来吧。”见魏筠谨渐渐恢复了常色,又言道,“对了,有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雪灾,不如这次由你亲自去派送银子,安抚民心。”
“微臣领命。”
弘历又轻轻叹了口气,“此次归来,朕便下旨为你魏家抬旗。”
“谢皇上。”这份荣耀魏筠谨欣然接受,如今小玉入宫为妃,有了魏佳氏一族,许多有心之人也会对她有所顾忌。
……
离开京城之前,安秉生凭着太后给的消息,还是找到了柔嘉的住处。
那日一间在京郊外的茅草屋,屋子虽是简陋,但屋子都周围却种满了腊梅。
虽是经过一场大雪的洗礼,数十支梅花依然傲立与风雪间。
柔儿最喜腊梅,这一点,安秉生也是知晓的。
轻轻推开栅栏,刚迈入院子里,一股饭菜的香味便扑鼻而至。
安秉生抬首,望着屋顶烟卤上飘出的寥寥炊烟,便朝茅草屋旁的小厨房走去。
透过半掩的门,一个农妇在灶台前忙忙碌碌,仅是瞧见那抹消瘦的背影,安秉生霎时红了眼眶。
在门外立了良久,才微微发声,“柔儿……”
柔嘉立刻转过身子,一脸欣喜地望向门际,“少卿,你回来……”
话音未落,手中的勺子却应声落地。
她快步奔至门口,推开虚掩的门,一张俊脸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眼前。
“哥……哥……”柔嘉此刻只觉如鲠在喉,无数的思念悉数涌上心头。
安秉生张开手臂,微微扬起唇角,哽声道,“柔儿,是哥哥,是……哥哥回来了。”
扑进安秉生的怀里后,柔嘉几乎是放声大哭。
自从哥哥一家离开京城后,她日日夜夜想念他们。后来又听说安家被满门抄斩,她便把对哥哥的思念转化为了浓浓的哀思。
如今……哥哥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就感觉如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切。
安秉生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约莫过了好一阵子,柔嘉才停止了哭泣。
从他的怀里,扬起脑袋,泪眼汪汪地问道,“哥哥,原来你没死,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安秉生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解释道,“一言难尽,以后哥哥再慢慢给你说,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柔嘉从她的怀里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后,复又低下了头,“哥哥……其实柔儿曾经做了许多错事,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咱们都不说了。”安秉生轻声安慰道。
听了这话,柔嘉有些诧异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