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颗粒无收的钟瑜无精打采地走出办公楼的电梯,刚要迈进新闻社的大门,就听见背后陌生的女声响起:“你好,请问这里是易讯新闻社吗?”
钟瑜回头一看,是一位脑门光光,梳着整齐利索马尾的瘦小姑娘,皮肤光滑细腻却有些暗黄,眼睛大嘴巴小,尽管穿着职业套装,瞧着仍像个未成熟的豆芽菜。
钟瑜点点头,她的小脸上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高声对着办公室里的所有人说:“大家好,我叫窦蔻,今年二十二岁,毕业于青港大学新闻系,将在易迅新闻社实习,请各位师兄师姐多多关照。”说着向大家礼貌地鞠了一躬。
“哇,又来了一个抢饭碗的。”在新闻社打拼多年的老油条记者甘麦打趣道。
“哪里,应该说又来了一个跑腿的,”刚来半年的新记者彭季康听到动静开心地从影印室探出头来,“小师妹,这里的新人可不好做,师兄师姐们架子都大,以后煮咖啡拿快递之类的事,我就正式交接给你了。”
窦蔻笑嘻嘻地说:“很乐意为大家效劳。”
“来来来,正好到了下午茶时间,”彭季康甩干手走出来,“这会没出去采访的一共七个人,包括你自己在内八杯咖啡,咖啡机就在影印室里头,谢谢!”
这里的茶水间同时也是影印室,窦蔻走进去,看见里面有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纹丝不乱的年轻小伙子正在复印文件。于是她礼貌地走上前自我介绍:“师兄,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窦蔻,请多指教。”
那小伙微微侧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好,李若何。”
她不怎么利索地冲好咖啡,用个大托盘托着,走到李若何身旁:“师兄,一杯是你的,请笑纳。”
“谢谢。”李若何顺手拿起一杯,托盘的重心突然就不稳了,剩下的七个咖啡杯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咖啡洒得到处都是,他笔挺的休闲西服和锃白的衬衫也未能幸免。
小蔻慌了手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从桌上抽出纸巾,就想帮若何擦衣服。
若何挡住她的手,尴尬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转身就出去了。
甘麦在外面惨叫:“今天咖啡喝不成了。”
彭季康哀嚎:“这是有声的抗议吗,看来以后还是得我冲咖啡。”
只有钟瑜快步走进去蹲下身帮着她一起收拾杯子碎片,原本很尴尬小蔻抬头灿烂一笑:“谢谢啊,这年头真是长得越帅的心肠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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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乱摊子小蔻回到工作室,彭季康笑道:“女侠,我不该指使你干活,可你也别拿无辜的杯子出气。”
“没有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小蔻忙解释,“是李师兄拿走了一杯咖啡,才会导致托盘失去平衡的。”
李若何从来诸事皆不在意,偏偏有些洁癖,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用力擦着衣领:“笨蛋,做错了事别推卸责任。”
钟瑜陷入陶醉中说:“女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的特别笨,有的又特别聪明!”
窦蔻忙问:“谁特别聪明?”
“诸葛西施任馥。”
“哦,我看过关于她的报道,我记得标题是《警界女诸葛,黑暗大克星》。”
甘麦好奇地问:“你怎么不问谁特别笨?”
小蔻尴尬地低下头:“不用问,就是我呗。”
钟瑜仍在沉醉中:“这任馥真是神秘,她不但一眼就看出我是个记者,而且还知道我找她的目的。可惜不能给她做个专访,问问其中奥妙……”
窦蔻突然很兴奋地大声道:“给任馥做专访,这将是我职业生涯中值得记念的第一次访问。”
甘麦不屑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你要是能采访到她,以后我天天给你泡咖啡。”
窦蔻扔下一句:“一言为定。”声音还在办公室内,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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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馥在办公位处理卷宗,同事告诉她外面有个姑娘报案,点名要她去录口供。
任馥手头上正在处理重要事情,但这名报案人非她不开口,她只好疑惑地来到女孩面前,坐下来客气地问:“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要报什么案?”
“我叫窦蔻,我知道你叫任馥,你本人比照片还漂亮耶。”
“你长得也不错,报什么案?”
窦蔻思索一番道:“任小姐,听说你每次询案都料事如神,是怎么做到的呀?”
任馥觉得好笑:“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大家随便聊聊嘛,不是一定要谁问谁的!”
“可我现在是在工作,报什么案,再不说我告你妨碍公务。”任馥有些不高兴了。
窦蔻却只顾扯开话题:“听我同事说,你会读心术,那你能不能读出我想报什么案呢?”
任馥把口供记录本往桌上一扔:“我看你是存心来捣乱的!”
“你果然好聪明”,窦蔻激动地说,“实话告诉你,我是实习记者,今天是我第一天参加工作,第一次采访,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就当鼓励一下新人?”
任馥无奈地叹道:“老记者诡计多端,我是见得多了。没想到你一个新记者也这么狡猾,真让人对记者这个行业刮目相看。”说着扔下窦蔻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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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蔻悻悻回到新闻社,大家见了她只说句“回来了”便仍埋头写稿。她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