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只要简兮知道,她的身边,有一具满身是蛆,身下还有一滩腐臭的尸水,再是难闻,可这么些日子来,她却习惯了。
她依靠在栏杆旁,看着那过道尽头一点点的光亮,心中满是绝望之意。
在这种幽禁的环境中,最是磨人心。
她已经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个日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左丘宇未对她用刑,甚至没有逼问她司空宝藏的下落,也没有用她来威胁南景尘等等。
从那个地窖中转移之后,她醒来时,就已经身在这昏暗的牢房中了。
看这规格,应该是关押刑房的地方,也就说,她很有可能是在乾盛,横元,兼容这三国的府衙之类的地方。
可除了每日给她送饭的男子,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左丘宇,更别提想办法逃离脱身了!
而这时,一阵脚步声走来,一个穿着黑衣蒙着脸面的男子站在牢房门前,看了一眼依靠在栏杆上的简兮,随意的丢了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进去,放了一碗水在栏杆外,最后起身就要离开——
简兮连忙出声叫道:“我要见左丘宇,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男子垂眸看着简兮那双黑亮的眼眸,依旧没有回应,转身离去。
简兮有些心灰,接着光亮找到那个滚远了的馒头,却触及到一片粘腻,连忙扔了手中的馒头,嫌弃地将手指上黏糊糊的一片擦拭在墙壁上,止不住的反胃……
好大一会,简兮才缓了过来,依靠在墙边,看着栏杆外的那一碗水。
她记得,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食物还是很充沛的,可现在每天的食物只有那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干粮,就说明,这里存储的粮食就快要没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左丘宇应该不在这,他如果出去了,这几天应该就会回来补充这里的食物和水……
她现在情况没有办法传递任何消息,手脚都被手铐脚链锁着,限制住了行动,从这牢房中出去就不是易事,更别提要打过外面看守的男子了。
现在,她要么趁着左丘宇不在逃走,要么,等左丘宇回来,她假装投降妥协,寻找时机……
片刻,简兮突然捂住了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不多时,那个男人再次返回,看着地上卷缩着的简兮,终于跟她说了第一句话:“怎么了?”
简兮没着急回应他,反而叫得越加凄惨了。
她把她这辈子的演技都集中在这次了。
良久,简兮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肚子绞疼地厉害,好难受。”
男子见此,眉头一皱,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说要好生看待她,可现如今他也不能出去,更别提去请大夫和药物了。
“忍着点吧!”
男人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偏离开了。
简兮喘着粗气连忙叫道:“不行,我这肚子疼的厉害,估计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又或者是被这里面的尸体给染上病了,你能不能帮我去请大夫,我好疼啊!”
男子停住脚步,余光瞄了一眼地上卷缩得厉害的简兮,又往牢房深处尸体的所在位置看了看,眉头一蹙:
“只有这一间牢房,入口只能从外面打开,没办法出去给你请大夫,忍着点。”
简兮眉头一皱,大脑快速地思虑:“那你能不能让我出去躺一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这肚子疼得厉害,加上手脚都拷着,入口又没办法打开,你就让我出去躺一会吧!我真的要是疼死了,左丘宇回来,你担当得起吗?”
如此一说,他好像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男子却转身来到了锁住栏杆门锁前,伸手挑了一下那精钢的锁头,冷冷的出声说道:“别想耍花样,我手中没有钥匙,就算你死了,殿下怪罪下来,我也认了。”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卷缩着还在痛呼的简兮,随即抬步离开了牢门前!
简兮躺在地上生无可恋,是她的演技不好吗?
她不死心,继续干嚎喊痛,可喊到最后,她嗓子眼都疼了,那男子却再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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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站起身来,把栏杆外的那碗水拿起来摔了个稀巴烂,泼妇似的骂咧着:“左丘宇,你个龟孙子,有本事把姑奶奶放了,我们单挑啊!谁输了没有小jī_jī……”
外面的男子听到这一声声的谩骂,不禁有些汗颜。
难怪殿下走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嘱咐他小心点这个女子……
……
乾盛,醉天下。
醉天下荒废之后,这里一直都无人居住。
放眼过去,桌椅扶手上,尽是一层细灰。
寒夜的子时一过,大门被推开,冷风从外面贯穿进来,带着呼啸的嗖嗖声,勾起一丝诡异之意。
门一打开,大堂中原本专门为桑舞搭建的观舞台下靠右的一张桌子突然亮起一盏油灯,只见那桌旁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见那门口出现的身影,他出声说道:
“早知道你会来,但没想会这么晚。”
一身男儿装扮的禅婆看着左丘宇,心下一阵思量。
他如此说的话,那证明他早就知道她会用玄算之术来预知他的藏匿地点,那这醉天下,是个圈套吗?
想到此处,她突然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了!
左丘宇看着门口禅婆的犹豫不前,一声轻笑:“放心,本宫并未设计任何陷阱,只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