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城墙还不是后世中所常用的砖墙,基本上都是土城。
就连襄阳这种军事重镇,也没有例外。
虽然说在战国时就已经有了制砖技术,但是没有用来筑城的,甚至连建造房屋都没有,砖石只是用来铺设地面和墓中所用。
另外一方面,这土城的夯土板筑技术在此时已经非常纯熟,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较少,所以现在基本都是用这方法。
至于历史上三十多年后,赫连勃勃所倾万人之力建成的统万城,由于是城中奇葩,所以不在讨论之列。
这种土城墙都是梯形,而且普遍不高,比起明时的高大砖城,真是寒酸的很。
襄阳城就是这种土城的典型代表。
前几日,秦军的猛烈攻击,虽然致使城墙多有破损,但是毕竟厚度有余,所以也没有多大威胁。
奈何这场暴雨实在太大。
谢离望着下方已经被冲几处塌陷的城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心中暗道:好在这城墙是梯形的,有足够宽厚,否则看这塌陷的面积,这段城墙早就保不住了。
这守城兵士的注意力一般都在对面的秦军身上,没有发现城墙根下的情况也是有情可原。
谢离悄悄叫来冯胜,示意他看下城下情景。
冯胜平日里纵然是稳重踏实,现在也不禁惶惶然,不知所措,额头间已现汗迹。
谢离靠近冯胜,低声说道:“冯队正,此等大事,还是希否则……”
冯胜感激的看向谢离,双手重重的握住谢离,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叹气一声,奔向城墙之间的北城城楼。
朱序此时应该在那里的。
谢离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接着检验统计,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门口守卫自然认识冯胜的,此时见他一脸焦急,甚是惶急,便去通报了。
进得门来,冯胜还没开口,就听到朱序先道:“冯队正,如此着急所为何事?据我所知,今日秦军别说攻城,就连过江也是没有。”
“中郎将误会了!”冯胜抱拳道:“非是秦军攻城的事,城墙上出了大事,特来向中郎将禀明。”
“嗯?有何大事?莫不是兵士又为了鸡毛蒜皮的事互殴?”朱序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心道这种事常有,长时间守城,将士时常苦闷,偶尔大打出手,发泄下情绪,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不用随身刀剑,也是无所谓的事。
“中郎将随我去城墙上一看便知。”
“嗯?”朱序面有不豫,心想虽说你刚升队正不久,但这种小事难道还不能亲自解决?索性直言道:“有事直说便可,何故故弄玄虚!”
“不是部下故弄玄虚,只因兹事体大,哎,这城墙危矣。”
楼室中仅有朱序和冯胜二人,所以冯胜也不怕说出来引起恐慌了。
朱序仍是不解,只是看冯胜脸色,慎重之极,只得让他引路,走了出来。
跟着冯胜来到刚才的地方,几个兵士人有说有笑,今日看着秦军没有丝毫的攻城意向或者动静,所以守城的将士心情都是不错。
还有昨日里刚刚任命的书吏谢离,正在清点着箭矢数量。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样子。
看到自己过来,几人停下谈论,俱是抱拳行礼。
昨日里交谈过的谢离也在此地,也是拱手见礼,然后继续着手里的任务,只是看他面色,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序摆手示意,然后看向冯胜,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和不满。
冯胜仍是那副神色,并没有过多言语,直接走到箭垛旁,指着城下道:“中郎将一看便知。”
朱序毕竟是见多识广,看到冯胜指的位置之后,结合他的话,便隐隐猜出其所指。
只是心中却不敢相信,只得希望冯胜所指的和心中猜测并不相同。
缓步来到近前,朱序俯身向下看去,只是片刻之后,身子一僵,刹那间失了神。
好在朱序身经百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正在远处疑惑围观的守城兵士,知道只是包不住火的,便低声对冯胜说道:“约束好手下的兵,让他们把嘴闭好,要是让城中百姓知道了,你的头也别想要了!”
声音虽小,却透露着阵阵寒意。
冯胜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点头遵命。
朱序吩咐完之后,正要回城安排,恰好暼到不远处正在“工作”的谢离,只见他侧着脸,对这一堆的箭矢面色凝重,好像对自己这边的事毫无兴趣,和正在围观的兵士截然不同。
转念一想,朱序好像有所了然。又朗声命道:“谢离,今日清点记录的如何了?过来随我到城楼汇报一下。”
谢离转过头来,见朱序眼中好似别有深意,只得拱手道:“是,中郎将。”
二人来到城楼之中,朱序还未落座,便直接说道:“此事你已知道了?”
谢离刚才已经看出他的猜测,也没有装傻充愣,便直言道:“在冯队正看过城墙,来找中郎将之后,谢离心中好奇,便也跟着悄悄看过了。”
朱序却是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虽是年幼,却也是机敏聪慧之人,那些小心思就别说了,我朱序也并非气量狭小之辈。尤其在这个时候,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中郎将说的是,方才谢离在看过之后也在思索此事。”
“哦?可有什么想法?”
朱序已经彻底静下心来,常年征战的他自然知道,此时越是危机时刻,越要冷静应对,着急行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