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将那小块糕饼重新填入嘴中,脑中各种念头飞快闪过。
秦军来袭?
江水北岸的江陵一切如常,身后还有些不甚清晰的欢笑声隐隐传来。
谢离下意识的向西边眺望,远处是漆黑一片,感觉不到那边有丝毫的动静。
如果,不是秦军夜袭的话,那么……
谢离将剩下的糕饼食袋抛入江中,刚转过身,就发现江陵城中已经有不少兵士往江边赶来。
看这样子,显然是发现了那南岸的异常,这样也好,不用自己再去专门找人报讯了。
过来的兵士越来越多,都是以什(十人)为单位,来到这江边之后,等候着将领接下来的指示。
谢离已经将自己刚才的位置让开,不一会儿这里便堆满了数百名的兵士。
十人一排,整齐的向后列着,没有丝毫的乱象。
在他们的身后,依旧有着数不清的江陵守备,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跑来。
在刚进入这江陵城时,谢离看那城墙上的巡视,还以为桓冲在这江陵城中没有安排多少兵力。
但现在看起来,自己实在是错的有些离谱。
虽说桓冲已经将那南岸的上明作为主要防御据点,但是放在江陵暂时留守的兵力,应该不会低于一万的。
不到一刻钟,一名身形健硕,模样威猛的武将走上阵前,高声布着号令。
大意为火速赶到南岸,排兵布阵,没有军令任何队伍不得擅自行动。
看这样子这人应该是这江陵营中校尉了,只是听这意思,显然是连这校尉都不知道南岸发生了什么。
之后便是一声声号兵的高喊,传递着方才这校尉的军令,一直传到身后远处,再也听不清楚。
江边那些小的客船,除了两艘在开始的时候被哨兵征用之外,其余的已经被移到别处,在这些兵士的东侧,一艘艘的战船正在驶来,不多时便停靠在正对着他们的江边位置。
“兀那小子,这里没你的事,速速回去城中,别在此碍事!”
那校尉对着谢离喝了一句,便不再理他。回过身去对着众多兵士下令上船,去那南岸支援。
虽说谢离不知道这些守备是什么时候发现南岸异常的,但是从他刚才目睹的这一幕幕来看,这支留在江陵的守备,显然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而且单从体型上看,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兵强马壮。
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骁勇善战,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一只弱旅。
谢离再一次转身回去,不管自己在这里有没有碍事,但总归是没有自己的事的。
只是刚迈开步子,就听到一熟悉的声音道:“景宣?怎么你也在这儿?”
询问的语气中,夹杂了许多的急切。
“逛街时恰巧来到这里,倒是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个情况。”谢离望着正在走来的桓羡,简单的解释道。
对面的桓羡一身锦衣华服,贵不可言。
单从穿着上看,现在的他多少有些了富家贵公子的模样,和之前的样子有了不小的区别。
“我也是刚从守备口中得知,还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桓羡已经走到谢离身旁,然后再次开口道:“我也跟着过去看看,景宣先回城中去吧,现在这江陵军营中还有一半多的兵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哦,对了……”
桓羡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接着道:“小妹此时多半是在城中的春酒舍,应该过不了多时也会知道这事,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渡江过去。现在还不知晓那边有何事发生,所以还得麻烦景宣过去拦她一拦,有劳了!”
听他说完之后,谢离第一个想拦住的就是这桓羡了,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兵士过去支援,可以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只是转念又想,作为桓氏子弟,如果在此关头只是选择静观其变,然后再做打算的话,也确实不妥,那练了这么久的拼杀功夫也可以说是白练了,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被委以重任。
看着正要从身边走过的桓羡,谢离突然改变了刚才回城的想法,然后在桓羡身前伸手拦道:“这样吧,延祖,我也随你一同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的话,今天晚上怕是没有办法安心过去了。”
‘这……’
桓羡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谢离。
刚才看到他之后,自己就想着邀他一起,毕竟他的机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非常有用的助力。
但是就和他刚才所说的一样,南岸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危险还不好说,冒然邀请显然不太适合。而且不管怎么说,南岸上明那边都是自己桓家之事,和他谢离无关,人家也实在没有义务去陪着自己以身犯险。
所以现在谢离主动要和自己一同过去,显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景宣,刀剑无眼,你的好意我桓羡心领了,只不过在这武艺防身方面,景宣并不擅。”
“延祖多虑了,如真碰上有人作乱的事,我远远看着就好了。桓婵那边……以她的脾性来说,现在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那是谁也拦不住她的。延祖可以让这校尉分出三五十人,去将那春酒舍围上,断了舍里和周围的联系,就说是桓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就好了,能托一会儿是一会儿。”
“好吧!”
桓羡将右手重重的拍在谢离的肩膀之上,然后道:“那就多谢景宣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