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桓府正厅之中的沉默还在持续。
谢离在来到江陵之后,每天晚上坚持练习那“军体拳”,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惯。
所以在此深夜之时,也还没有多少困倦之意。
不过为了不让家中母亲担心,谢离还是起身告辞。
刚出了大厅,桓羡便从后快走两步,赶了上来。此时已经太晚,要过江的话,必须得用桓府的船了。
不管怎么说,桓羡都是要送谢离到江边的。
不过二人刚到正门口,就听到桓婵那清脆的声音,听内容像是正在和他人道别。
“阿婵,可千万别忘了咱们约定好的事,最好是明日,如果让我们等的时间太长的话,下次见面可不饶你。”
“好啦!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也太过啰嗦,明日下午你们来府上找我,到时候给你们消息。”
这声音越来越近,在停了之后,谢离和桓羡二人便看到满脸笑意的桓婵走进了门内。
只是在双方注视片刻之后,桓婵的清脆的嗓音又突然响起,声调比刚才提高了许多:
“等等!阿姊阿妹!回来回来!”
那身着青绿长裙,俏丽无比的身子在顷刻之间又跳了出去。
“快来,快来,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不用我明天再去了!”
谢离听到之后,有些疑惑的望着桓羡,按照桓婵的说法,他们要找的人肯定就是自己了。
只是她的这些阿姊阿妹找自己要做什么?
继续往前出了正门,谢离看到一众女郎之后,这才稍稍有些明白过来。
“呐!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谢离谢景宣,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问他吧。”
桓婵说完之后,便站到了一边,好似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事一般。
“呃……阿婵,你不是说是一位娘子为你做的么?眼前的这位明显不是呀!”
挨着桓婵最近的一位女郎,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再看其他几位,明显也是一脸疑问,盯着她想要一个解释。
“你们不是想去人家里么?这个就是人家的男主呀,不是问他还是问谁?”
桓婵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对着她们反问道。
虽说在回来江陵的路上,她才知道,谢离和苏娘子的关系,并不是自己和他们初次见面时所猜想的夫妇。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婚约,在她的观念之中,这和一家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谢离作为“一家四口”中的唯一男性,自然算是家中之主了。
有事问他的话,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谢离将刚才在桓府中的心情先放置一边,开始专心应付现在的事。
毕竟,两家人的生计问题,还是太过关键。
上前两步之后,谢离微笑着拱手道:“在下谢离,不知几位娘子有何指教?”
“谢郎君,阿婵身上这件简约别致的连衣长裙,可是出自贵府之手?”
其中一位年纪比桓婵稍大两岁的女郎,率先问道。
“这个……算是吧。”
众女听到之后,脸上不由得露出欣喜之情,然后又一年纪稍小的女郎接着问道:“我们见这样式甚是美观别致,而且看阿姊穿着又是极为的轻松省事,所以这才有意问问谢郎君,能不能也给我做上一件……不对,做上两件……”
“呵呵……露水想到着长裙之后,就忘了众位阿姊了,问这位谢郎君的时候也不带上我们。”
“哪有……”
谢离望着几位正在玩笑的女郎,不由得轻咳一声道:“这个怕是有些难度了,苏娘子为了给桓婵娘子做好这连衣长裙,所耗费的实在太多,谢离家中可没有多余的能力再多做出哪怕一件了。”
前段时间的忙碌,终于在此时有了比较好的结果。
如果后期这些桓氏娘子宣传做的好的话,一传十,十传百,那以后最起码的生计问题,肯定是不用担心了。
当然,现在最为主要的事,是为这连衣长裙谈一个比较好的价钱,不过以她们的反应来看,这应该不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
“这是何意?”
年岁稍大的女郎先是疑问道:“这连衣长裙虽说看着精美别致,但是要和现在寻常的长裙比起来,做工应该不会更复杂才对,谢郎君所说的没有余力是指?”
“不瞒诸位女郎,谢离和苏娘子刚从襄阳搬到此地,举目无亲,没有什么人可以去投靠,而且囊中银钱已经将尽。幸好有延祖兄和桓婵娘子相助,这才能在江陵安稳的落脚。只是受人恩惠岂有不报之理,所以苏娘子才用家中所剩不多的银钱,购置了些上好的绸子,绞尽脑汁才设计出这么一件长裙,用做报答相助之恩。所以说,在做出这件连衣长裙之后,我们连这绸子都怕是无力购到了,就更别提为诸位娘子再做出一两件了。”
“呵呵,谢郎君毋须担心,这绸缎锦帛,我明天就让人先送两匹过去,然后就请苏娘子做出三件颜色不同的连衣长裙,其他剩下的,就权当是手工酬劳,如何?”
那年岁稍大的女郎甚是精明,在谢离刚说完之后,就了解了他的意思。只不过以她们这种级别的家世来说,这些金银钱帛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从来都是不缺的。她所缺的,只是这种稀奇却又精美的连衣长裙而已。
为了这种长裙,只是送去两三匹绸子,也实在没什么压力。
“这个……”
谢离在心中大致的估算了一下,一匹布长约四丈左右,就算再怎么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