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放的奴隶们似乎也感到了危险即将降临,紧张的偷偷打量半精灵和其他人。要是落到另一帮人手里,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很成疑问。
“莱克斯,你去看看情况。”半精灵镇定的下达命令。
“为什么总是我去侦察?”被点名的壮汉抱怨的说。
“因为你每次都能完整的回来,混蛋!”半精灵骂了他一句。壮汉骂骂咧咧,拍马上前探查。
“其他人,准备作战。”他拔出弯刀,然后四下看了看。“我们撤到那边的高地上去,那边有利于防守。”
半精灵说的没错,北边有一片高地,不少地方都是断崖,只有几条路可以通上去。而且居高临下,平地上有什么动静一览无余。上了高地后,更是一马平川,想逃跑并不困难。
这座无名高地的石头破碎不堪,走起来必须步步为营,加倍小心。通向高处的小路漫长而曲折,时而盘旋嶙峋裸露的赤黄怪石,时而成为不见天日的隐蔽峡道。穆哈迪估计,最多几千尺的距离,他们走了好几个沙漏时。
沙漠残酷无情,这里的风有如炎热的剃刀,在艳阳照射下发出尖啸,仿佛呼唤同族的头狼。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植被,只有几株还没人高的矮树,而且早已枯死了。杂草寥寥无几,而且短小猥琐,狼狈的挤在岩缝和裂沟中。小径上方的大石头布满裂纹,好像就要一层层剥离下来,这是阿塔斯巨大的昼夜温差留下的后果。
若是抛开种种凶险来看,这一路上的风景倒是挺不错的。他们走过陡峭的石壁边缘,见识了随着温度变化颜色的奇石,比地球上澳大利亚的艾尔斯巨石还要神奇。他们经过深邃漆黑的洞穴,简直让人以为其直通地狱。他还骑马穿越历经风蚀的天然石桥,两边除了无尽长空,什么也没有。沙鹰在绝壁上筑巢,到沟峡中捕猎,不知疲倦地张开雄健的灰黄翅膀,盘桓飞扬,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
他们沿着小径走了许久,在高地的侧面蛇行,蜿蜒,转折,不断向上,向上。某些时候,怪石互相遮挡,看不见平地上的情况。半精灵为他们挑选的路不适合骑行,有时候穆哈迪不得不下马,将脊背贴上石头,如螃蟹一样側步前进。绝壁之下有流沙和人骨,标示出不小心者的下场。
等到暗红色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众人已经都爬上了高地。这里视线无遮无拦,可以看见天边的尘埃又近了一些,这不是个好兆头,这说明那帮人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可能是尼本乃都城守卫队的人。”有人出声。
“我看不然,要是影王的人,他肯定会派几个圣堂武士坐着魔毯监视。”半精灵平静的说。
被解放的奴隶们抓住这个空当休息,其他人也是一样。心灵术士小心照顾自己的坐骑,给它喂水和果干。
又过了一段时间,壮汉莱克斯回来了,满脸忧急之色,他的马因为主人的逼迫,显得疲惫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来的是什么人?”半精灵高声问道。
“莱克斯!”壮汉回答道,又走进了一些。
“我问的不是你是谁,尿壶。”半精灵道。“我问你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有上百人,”壮汉莱克斯急促的说。“我看见他们打着一张大旗,旗子上面是一只肥龙,没长翅膀,坐在地上。”
“那是条蜥蜴,蠢货。”半精灵说。“来的是坐蜥部……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头儿,我想他们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壮汉莱克斯忧虑的说。
半精灵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他们好像和前几天那支商队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壮汉回答。“而且,我看到他们斥候四出,似乎在搜索我们扎营的痕迹。我眼睛尖才跑掉了,不过我可没时间连马蹄印都遮盖掉。”
半精灵点点头,“那你就去歇会儿吧。”
被解放的奴隶们没有坐骑,此时已经走了十几个沙漏时,早就疲惫不堪,没法再赶路了。
“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吧。”有个卫兵听完壮汉的话,问道。
“你可以用力祈祷他们不会,与此同时,其他人可以做些准备。”
半精灵扫视一周,“我们都是自由人,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们怎么做。愿意屈膝的,可以选择屈膝。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也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其他能战斗的人,拿上武器,跟我到前面路口那里设下埋伏。”
“这些人呢?”有个卫兵指着那帮被解放的奴隶问道。
“谁愿意战斗,就给他们发武器。”半精灵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相信他们,而且到时候我们会需要每一把刀的。”
“这很危险!”那个发问的卫兵心存疑虑。
“不会比你孤军奋战更危险。”
有个卫兵和大部分被解放了的奴隶不愿意站队,更希望躲起来避避风头。对此,半精灵也没有为难。他只是一挑眉毛,“把多余的箭都给我,”他对那人说道。“若最终我真的没能活着回来,你可以把我留在老家的东西分了。”
其他人互看一眼,无人争辩。接下来他们一个个上马,朝来时的方向调头。没人对心灵术士发号施令,但穆哈迪同样上马跟上。被解放的奴隶们拿着刚刚到手的弯刀和单体弓,也跟在他们后面。
这些人面黄肌瘦,穆哈迪很怀疑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处。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