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一弯银钩,洒下无限清辉,美不胜收。
春风欢情,带来了几缕凉薄的气息。
京城雅阁一隅。
但见黑衣少年郎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却是生得极为漂亮,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敛尽春日里的明媚,叫人移不开眼。
他一股脑地将酒斛上的清酒倒入口中,姿态带着将士特有的随意与血性,偏生他是这般艳丽模样,足fēng_liú。
另一少年郎相貌堂堂,一双虎眼凛凛,想来性子必定是刚毅寡言,不然,这少年郎性子着实是聒噪与八卦得让人头疼。
他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晟轩闷头喝酒,幸灾乐祸道:“四哥,这是心情不虞?”
此俊朗少年正是跟随百里晟轩行兵打仗多年的夏良瀚。现在他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心痒难耐。四哥瞧着是邪魅轻挑的,作为同门师弟的他自是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罢了,在众多师兄弟中,四哥的冷在刻在骨子里的,他的心像是一块石头一般,怎么捂也捂不热。
看着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玉面修罗也有今日失态的模样,不得不说,他心里是极其……痛快的。
百里晟轩不搭话,他也不觉无趣,反倒是更加兴致勃勃地妄自猜测道:“四哥生得俊美,又是战绩显赫,前途无量。照理说,京城女子必定是趋之若鹜,四哥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有烦恼呢?”
夏良瀚支起下巴故作苦思冥想,眼睛陡然一亮:“让小弟好好想想,小弟听闻今日越王府无人出席四哥的庆功宴,四哥心高气傲,肯定是心里不痛快的。”
百里晟轩持着酒斛的手一顿,冷冷地剜了夏良瀚一眼,像是一把战刀似的,杀意十足。
夏良瀚浑身打了一个惊颤,仿佛掉落了冰窖一般,他讪讪地耸了耸肩,不要说话。
百里晟轩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继续旁若无人地畅饮。
夏良瀚见百里晟轩如此,心里的话越是按耐不住,又在作死:“依小弟看来,越王爷也是愚蠢的,四哥如此出色,他不器重,反而是宠得那个怂包无法无天,当真是目光短浅。”
紧接着,他嗤之以鼻,尽是轻蔑:“你那姨母也是下贱的,勾搭姐夫,心性yín_dàng。要是小爷见着他们,准把他们打得满地掉牙,让他们痛得叫爹叫娘!”
夏良瀚一说起话来,就彻底地迷失自我,话匣子滔滔不绝:“还有你那便宜父王,分明是四哥争夺的功勋,凭什么让他分一杯羹。”说罢,他还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晟轩:“四哥,该不会你还顾忌着父子情深吧?”
百里晟轩桃花眼微眯,折射出沙场点兵而生的铁骑血气,叫人不寒而栗。
“蹬”一声,酒斛被百里晟轩重重撂到案上,发出清脆逼人的声音。
夏良瀚脸色惨白,心头猛地一跳,恨不得狠狠地拍一下自己脑袋,叫你多嘴,也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时机未到。”就在夏良瀚等待着非人的酷刑时,百里晟轩犹如千年寒冰的冷冽声音响起。
夏良瀚大喜过望,忙不迭察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毫发无损,顿时又嘿嘿贱笑起来:“四哥英明,四哥英明,且容他们嚣张一会,日后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百里晟轩面无表情,吝啬得一个目光也不肯施舍,似十分嫌弃。
夏良瀚早就习惯了他四哥冷冰冷的模样,不以为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虎眼滴溜溜一转,小心翼翼地试探:“四哥,小弟今日有事,不曾出席四哥的庆功宴。那长公主,是不是与传闻一般生得貌美,性格温柔呢?”
听及此,百里晟轩剑眉微挑,桃花眼尽是璀璨星辰,他不经意间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短头,仿佛在看稚童一般,嘴角习惯性地带起顽劣的笑。
良久,这才懒洋洋道:“相貌平庸,性格有趣。”
这话说的,百里晟轩原本就是生得极为出色的人,兴许见过了自己的貌美,旁人在他眼中,也是姿色无奇的。谢绾在京城贵女容颜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气质更是高贵出众,不知让她听了相貌平庸这句话,又是做何等感想。
夏良瀚虎眼一瞪,像是个圆孔子一般,满是震惊,出现在他凛凛的面容竟是有些滑稽。
姑且忽略相貌平庸这一句话,四哥所说的性格有趣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叫他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他冷漠无情,不近女色的四哥会说的话?
同在师门时,师傅老人家就曾说过四哥有帝王将相之命,四哥本该一生命运多舛,登上那位置也是孤苦无依,高处不胜寒。今生,命格有所变动,妻儿双全,一世长乐。而恰恰改了四哥命格的女子,正是长公主谢绾。
师傅向来是神经兮兮的,他大言不惭地说道,四哥与长公主今生必定会结为连理,与子偕老。莫说四哥是不信的,就连他们也全当师傅在疯病发作,胡言乱语。长公主可是有婚约的人,而且那未婚夫是同受京城女子万千追捧的魏世子。
夏良瀚目光灼热地盯着百里晟轩,将他的神色认真瞧了去,四哥这恶劣的模样,不像是心生欢喜,倒像是猎人在逗弄着猎物的玩味揶揄,还有……征服欲。
他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四哥,小弟可是听说长公主是有婚约的,那四哥你……”
“那又如何?”男子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一时间,他fēng_liú俊俏的眉眼尽是倨傲与肆意张扬,仿佛世间万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