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儿啊你说啥?”梅老太太被儿子的这声怒喝给惊的一双小脚在光洁的水泥路面上怎么也站不稳。
她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闯祸了呢?
她浑浊不堪的眼神惊恐慌乱的看着儿子梅友道,颤颤巍巍的继续问儿子:“妈……妈咋就闯祸了呢?”
俨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那份跋扈。
她的这种跋扈本就是建立在自己儿子在城里有权有势的基础上的,儿子的呵斥绝不是跟她开玩笑!而是事情非常严重,严重到以儿子的势力都是无法摆平。
她从儿子的语气中已经听出来了,所以嚣张跋扈随之便烟消云散,有的只是飘飘欲倒的怂包姿态。
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助又风烛残年的样子,梅友道的怒气也瞬间变成了蔫了的茄子。
母亲之所以这般,又怪得了谁?
是你梅友道潜移默化的给了母亲这样的思想观念,让她认为她的儿子在这个村庄里是最有权有势是无所不能的是任何人都不敢惹的角色。
才导致耄耋之年的她自以为自己是老佛爷,在村子可以如同螃蟹那般的。
横着走!
其不知
她的行为早已让村子里的其他人恨极了,正愁着找不准机会灭她呢!
本来如此跋扈的老太太如果要是认了梅澜这个孙女,她在村子里仍然没有人敢撼动她半分。
可惜呀!
又是他们母子做事太绝情!
当爹的不认自己的女儿,当奶奶的也是眼高于顶惯了的,当然眼角里也不会夹一下被自己儿子扔了的女人以及不要的女儿。
一切都是你梅友道做的孽!
你的母亲也不过是狐假虎威!
现在你再怪她,已是来不及了。
“妈,你不该把郑婶气死呀!妈,跪下吧!”梅友道颓然的说道。
虽然自己的妈和郑老太太是同辈,按辈分是不应该下跪的,可梅友道也只有让老母亲如此受辱,才能保住她。
以及保住他梅友道。
有道是,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什么?”梅老太太顿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她郑老太太可是比我还小呢,本就该喊我一声嫂子的,我怎么能给她下跪呢?”
“死人为大!再说了她本就是你气死的,你如果不跪下,你只能等着……坐牢。”梅友道是懂法的,他知道法律上无法判梅老太太的罪名,可是他也知道,以管锐的能力,别说让梅老太太坐牢了,就是让她立即死!
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对管锐来说,也是在容易不过的了。
“啊……坐……坐牢?”梅老太太吓得瘫坐在地,她慌里慌张的看看旁边十分肃静的民警说道:“儿啊,你不是跟公安局的,跟上面的人都认识的嘛,你跟他们说说呀。咱们通通路子,走走后门呀!”
“妈,这些……民警,都是梅澜和管锐找来帮助郑公平的。”梅友道老实的对梅老太太解释着。
“梅澜?”梅老太太来了精神:“我那孙女?你……你把她叫来……我跟她说说,我是她亲奶奶……”
“亲奶奶?前天人家走到你家门口时候。你是怎么骂人家赶人家的,现在知道是人家亲奶奶了?你老不死的还做美梦的吧!哈!”旁边听他们说话的一个村民冷冷的嘲笑的说道。
梅友道看了村民一眼,说他们的还是他们梅姓人,却是因为看不过梅老太太的所作所为,一心向着郑家人的。
“妈!咱们从头到尾就没有认过她们母女,咱们对她们做的太绝了。”梅友道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妈,跪下吧。只有跪下,或许能得到原谅。”
说完之后,梅友道挤在吊客的旁边,仓皇的跪了下来。
很像是一条瘫软的狗。
跟随梅友道的一群人也都依样学样的跪了下来。
“这……这。”梅老太太的两腿一软,也跪爬在地上。
旁边却是又好几个人像是对他们开批斗大会一般的:“活该!”
“呸!”
不知是谁,竟然一口唾沫吐在了梅老太太脸上了。梅老太太却是不敢擦了去,那副花脸猫的模样很叫人解恨。
一行人跟在吊孝人的身后就这样跪趴着前行,一直跟到丧屋的门边上,吊孝人排成队伍前去棺材前行礼时,梅友道一行就跪在灵棚的斜外侧。
甘当郑老太太的孙子辈。
就这样一跪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吊孝礼结束,郑公平魏芝菱管锐和梅澜都没有看那些人一眼,正午过后,棺材发引,一家四口跟着运棺车一起去了墓地为郑老太太下葬。
运棺车后面跟随的是浩浩荡荡的一群县里领导以及那些维持秩序的民警们。
这种下葬场面,震撼了三乡五里的村民们,却也更加的镇住了仍然在灵棚前跪着的梅友道一行。尽管送葬车已缓缓远行,灵棚前留下只是摔碎的老盆以及苍凉的白纸幡,黄表纸等等。
可梅友道一行人却不敢挪动半步。
依然跪着空空苍凉的灵棚。
哪怕龚秀丽已经饿的前胸贴着后背,晃晃悠悠几欲倒下,哪怕梅老太太也是东倒西歪垂垂欲死。
却依然坚守着,不敢挪动半步。
甚至不敢抚摸一下酸痛的膝盖。
仿佛唯有这般,管锐和梅澜才能放过他们似的。
直至傍晚十分。
郑公平魏芝菱梅澜管锐才从墓地坐车回来,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县里的一众领导人,来到郑家门口的时候,看到这一地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