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舒露出如此诡异的神色,贺夫人的心下意识的便一紧。
她不是第一日认识云舒了,或者说她曾经无数次的在暗处看着云舒和皇子府中的女子争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素日的为人和手段。
多少次看似毫无回转之地的死局,可是最终都被云舒死路便生路,生生反败为胜,斗跨了这府上那么多的女子。
想到那些事情,贺夫人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仿若都跳出来了。
微微闭上了眼睛,贺夫人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绪,总不能对方还未发招她就先自乱阵脚了。
说不定云舒就是在故弄玄虚而已,毕竟这件事情她已经策划了许久,按理来讲应当不会出现任何的疏漏才对。
这般一想,贺夫人便微抬下颚,眸中透着无尽的寒凉之意,仿若在自己的周身也竖起了寸寸寒冰。
“夫人就如此肯定,这画是季公子赠予奴婢的?”忽然,云舒的声音满含深意的响起,语气中隐隐透着的笑意令在场之人都错愕不已。
都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她竟然还笑的出来,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吗?!
可是众人会如此想,却不代表郑柔也会这么认为。
从她出现在皇子府中开始,就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算计过,每一次的危局她都能够化险为夷,何故这一次如此轻松的就被贺夫人拉进了套儿里?
心中有了疑问,郑柔便沉默不语的开始看戏,并不再如初时那般咄咄相逼。
事实上,郑柔并不知道贺夫人陷害云舒的事情,她只是听闻这一处闹了起来,是以便一直着人盯着,想着若是能够借机掺和一下那她就跟着搅和一下,若是不能的话,那她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不过照着眼下的情形来看,似乎她的打算又要落空了。
果然盘算着依靠别人来扳倒云舒这样的事情并不靠谱,这当中有太多可变的因素了。
至于说云舒和季明允私通的事情……想到这,郑柔的眼中便闪过了一抹嘲笑之意,云舒是难得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败在这样愚蠢的事情上,从一开始这个说辞她就是不信的。
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贺夫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她闷声不响的在皇子府中沉寂了这么长的时间果然是在掩饰自己而已,这不就终于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出手了。
毕竟不管怎么看,郑柔都实在难以想象到贺夫人会与云舒有何过节。
此刻看着云舒一脸的高深莫测,而贺夫人则是紧张慌乱,郑柔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出戏的结局了。
再说贺夫人,她听闻云舒的话之后下意识便看向了季明允,眼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瞧着云舒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难道季明允没有将那幅画给她?!
可是谁料季明允却依旧是神色慌张的模样,眼神闪闪躲躲的站在那,甚至都不敢将目光落到地上那幅画上面。
见状,贺夫人的眸光一沉,随后孤注一掷的说道,“不是他赠给你的,而是他亲手画给你的。”
她或许并不十分了解云舒,但是她却十分了解季明允!
因着那日云舒一语点醒梦中人,是以季明允便一直想着要感谢云舒一番,可是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很好的表达他的谢意,是以她便“好心”的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她告诉他,要想对云舒表达谢意,重要的便是他的心意,画幅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而他果然就乖乖照办了。
甚至于,他赠予云舒的那幅画还给她过过目,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也是从见到画中女子的那一刻,贺夫人的心里才愈发的确定,季明允他对云舒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或许未曾到喜欢的地步,可是却绝对是欣赏的,他视云舒为知己,因为她懂他的画,能够给他中肯的意见。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想到这些,贺夫人看向季明允的眼中便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云舒一直在旁边不着痕迹的看着这一切,自然也就将贺夫人的神色都瞧在了眼中,她的唇边忽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随后语气森森的朝着贺夫人说道,“奴婢奉劝夫人一句,说话行事还是妥当些的好。”
“呵,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闻言,云舒含笑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中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幅画。
“季公子与奴婢之间从来没有无法告人的事情,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淡的不能再淡了,比起时不时就与季公子赏花作画的夫人您来讲,奴婢甚至可以说是与季公子毫无半点联系。”顿了顿,云舒忽然一把甩开了手中的画轴,声音冷冽如翠,“夫人瞧瞧吧,这可是就是你所谓的那幅画?”
众人闻声望去,却只见随着那画卷的展开,一位翩翩佳公子跃然纸上。
只见那男子一身宝蓝锦服,头戴赤色鎏金冠,眼神邪魅,唇边笑意融融,似是从暗夜走出的妖精,明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危险,却还是不自觉的沉浸在他醉人的眸光里。
看着云舒手中的这幅画,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殿下……
这画中的人居然是夜倾昱!
要说对这个结果感到最震惊的人,那就是要属贺夫人了。
她眸光惊诧的望着那幅画,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似是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前几日季公子曾经将这幅画交到奴婢的手上,只是因着殿下去了惠远寺,是以奴婢便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