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庆丰帝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郑萧禾禁不住浑身颤抖,一双眼睛吓得四处乱瞄,双手紧紧的拽住了郑柔的衣裙。
“还不快去参见陛下!”瞧着郑萧禾如此怯懦的模样,郑柔不禁低声喝斥道。
旁的事情都好,只是萧禾的这个性子,未免被爹娘管教的太过懦弱了些,甚至已经有些难以拿得出手了。
再说郑萧禾听闻郑柔的话,他满心恐惧的走到了厅中央站定,比起一旁坦荡自然的云舒,他的样子却着实太过狼狈了。
“参见……参加陛下……”
“你这满身的血污是从何而来啊?”就他这副模样,说他没有进到老太君的房中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草民也不知……草民睡了一觉醒来便在祖母的房中了,这身上的血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郑萧禾深深的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拄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的屈辱感,两位堂哥在陛下的面前都可以自称为“臣”,偏偏只有他,只能用一句“草民”草草冠之,处处彰显着他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不过好在,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那他今后的生活便也就会变得无比的明朗了。
想到这,郑萧禾的心中难得轻松了一些,眼中布满了丝丝笑意。
可是此刻的他却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一番话,却会将自己害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乍一听郑萧禾这话似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仔细一琢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庆丰帝的眼中就透着一丝不悦,“睡觉?!”
侯府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不说去灵堂那里跪着守灵也就罢了,可到底也该去老太君的房中侍疾,怎么会还有心思睡觉呢!
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郑萧禾神色发懵的跪在地上,再不敢随意多说一句话,谁知就在这时,他的双手不知为何忽然一软,随即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倒,身上有什么东西被甩了出去。
见状,段御风的眸光忽然一闪,随后目光落到云舒身上,已经搭在剑柄上的手却又不着痕迹的撤了下去。
而待到郑萧禾扶着自己微痛的手肘直起身子时,他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半枚玉佩,他的眸光倏然一凝。
这是……
还未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听到了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地上的那半枚玉佩上。
“萧禾,这半枚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惊疑的捡起了地上的玉佩,抚远侯满脸震惊的望着郑萧禾,似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
“这自然不是你的,这是老太太的!”随着抚远侯的话说出来,众人的脸上便不禁浮现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如此说来,便是这位郑三公子杀死了老太君,偷走了这半枚象征侯府世子之位的玉佩,随后再嫁祸给云舒吗?
“此事必然是有所误会,萧禾他年纪尚小,如何能够杀得了那么多人,还望陛下明察。”说完,郑延便赶忙朝着庆丰帝拜倒。
“方才郑侧妃不是说,奴婢恐会有同伙吗,既然如此,那难保郑三公子就没有同伙了。”
“你给我闭嘴!”见云舒又开口跟着搅和,郑延不禁怒目喝斥道。
“怎么,二老爷这是心虚了吗,难怪从一开始您就处处针对奴婢一个小丫鬟,原来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陛下,这都不是真的,您万万不可听信那丫头的一面之词。”
从那半枚玉佩掉在地上其,郑萧禾便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反应似的,除了初时辩解了几句之后便一直发懵的跪在那,根本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爹娘一直心心念念的玉佩,如今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为何要赶在这个时机,让他百口莫辩。
“你身在老太君的房中,又满身血迹无法解释,如今又从身上掉出了这半枚玉佩,实在是想让人不怀疑你都难啊……”
听闻庆丰帝如此叹道,郑萧禾顿时便傻了眼,想到什么,他赶忙转头拉着郑柔哀求道,“二姐姐,你快救救我,那真的不是我的东西。”
没有理会郑萧禾的话,郑柔忽然转头对上了云舒的视线,看着她兀自站在那笑的开心,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凛然的恨意。
难怪她一开始根本就不急着还击,原来是留着这一手。
如此看来,想必陛下会如此凑巧的来此也是她的手笔了,毕竟只有一个京兆府尹的话,怕是难以治了萧禾的罪。
更何况,大伯父根本什么,否则的话,难保外面的人不会认为他不念骨肉亲情,毕竟如今萧禾只是有些嫌疑而并非是完全确定。
不过好在,眼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萧禾,就算陛下下旨令刑部的人严查此事也无碍,他们尚且有周旋的时间。
可是谁料郑柔方才如此想,便见从外面慌慌忙忙的跑进一名衙役,朝着方庭盛耳语了几句,便见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见状,庆丰帝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回陛下的话,二公子中了毒,又遭遇了刺杀,眼下生死未卜。”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抚远侯顿时一惊,顾不得庆丰帝还在场,他赶忙朝着方庭盛确认道。
“此事是下官的疏忽,还望侯爷见谅。”
许是因着多番打击的缘故,大夫人在一旁直接晕倒了过去,就连抚远侯的身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