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一路背着肖云滟进了城,因为大风雪的原因,除了两个守城兵缩着脖子在城门两旁站岗,城里几乎可说是已没什么人外出,有也是廖廖星星几人罢了。
宫景曜的马车在城外很远处停留半盏茶时间,而后才缓缓的向着华阴城驶去,只为和他们更拉开一段距离,确保他们的安全。
肖云滟和阿良在城里找了家普通客栈落脚,客栈的空房倒是很多,可阿良却只要了一间房,出门在外,肖云滟又受着伤,且她而今的身份,也是极其危险的事。
肖云滟是听了宫景曜的话,女扮男装,面戴半张银面具,上面镶嵌着几颗红蓝宝石,倒是一瞧就是个富贵败家子。
阿良送肖云滟上了二楼房间后,随之便下楼去取热水了。一天下来,她的脚也该清洗换药了。
肖云滟一人独坐床边,身上的雪青色狐皮斗篷已除去,她只身着了一件杏花色的宽袖圆领袍,束发的是一个银色镶嵌红宝石发冠,端坐不开口的她,还真是唇红齿白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宫景曜说过,与其一位低调躲藏,不如高调于人前,反而不易被人怀疑。
可她身上又没钱装逼,只能被宫景曜安排了这一身行头,当了一回奢侈败家的少爷。
一阵风吹动后窗户,一抹黑影闪了进来,伴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然后……一把剑架在了肖云滟白皙细嫩的脖子上,来人有几分狼狈,眸光冰冷沉声道:“别出声,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肖云滟一开始还真被吓的心脏狂跳,可一听对方这样说话,她便缓缓转过头去,打量了对方几眼,相貌堂堂,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不是邪恶之人。
恰在此时,取水的阿良回来了。他推门进来,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端着铜盆的他,脸色瞬间苍白的疾步向里间跑去。
结果,就看到肖云滟被一个受伤的男子,以剑挟持。
肖云滟此时倒镇定了,看着阿良,她语气平静道:“先把门关上,把他的伤口止血一下,还有房里染上的血,也一并擦干净了。对了,还有焚香,上次景兄送的蝉蚕香点上,醺醺这屋子里令本少爷头晕的血腥气。”
阿良虽然不知肖云滟此为何意,可他看得出来,肖云滟是想救这人的。
肖云滟在阿良把铜盆放在盆架上,她扁头眸光清澈似水的看着持剑挟持她之人,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公子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来华山赏雪的游客,并不想多招惹什么是非,还请公子移开手中剑,莫要误伤了在下,让咱们朋友做不成,反倒成了仇人。”
那人瞧对方衣饰华贵,且极其淡定从容,又听对方说起蝉蚕香,此香可为交趾国进献的贡品香,对方能拥有,就算不是出身皇族,也定然与皇族什么人有深交。
肖云滟在那把剑离开她的脖子后,她暗松了口气,任谁被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都不可能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真的淡定从容得了的。
阿良只为对方身上伤口处洒点止血散,并没有去细心帮对方处理伤口。至于房间里的血迹,已被他擦干净,连后窗下,他也一路检查过了,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让人来找他们麻烦。
可麻烦总是,你想避免时,偏偏找上门的。
肖云滟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临近的敲门声,她依旧淡定的坐在床边,转头看向那显然露出疲态却还手中利剑紧握的男子,她唇边含笑对他说:“公子若信得过我们,不妨躲一下,外面的人,我自有法子解决。”
那人打量对方几眼,才轻点一下头,随之便旋身飞上了横梁上,伏趴在上,手中的剑依旧是紧紧的握着,一副若被发现了,他便从窗口冲出去的姿势。
阿良在客房里找到一个石雕的香炉,把宫景曜送给肖云滟的香,用香夹取一颗放在里面点燃,瞬间一股清香飘散在房间里。
阿良盖好香盒后,便去关上了后面的窗户。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在外小心翼翼敲门:“客官……”
“客什么官?我们赵家抓贼子,难不成还需要给一个外地客打招呼吗?”外面一个粗声豪气的男子,伸手推开了这家客栈的老板,便一脚踹开房门,带着人闯了进去。
阿良这回倒是淡定了,他只是湿了巾帕,送去给肖云滟擦擦手,之后便是一副高大英武的护卫姿态,站在肖云滟身边,黑白分明的眼光如炬般看向那些人,身上自然而然因心底一丝怒火,而散发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
肖云滟可是头一次在阿良的身上看到这种气势,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有点怀疑阿良的身份了。也许阿良的身份不止不简单,更是身份和姓景的有的一拼呢。
唉!她这胡乱的碰上两个人,怎么瞧着都这般不平凡呢?
跟随在那虎背熊腰男人身后的青年,在一进屋子后,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他伸手拉住了那虎背熊腰的男人,低声道:“他们身份不简单,小心得罪了贵人。”
那虎背熊腰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便顺着青年男子的目光,看向了那主仆二人。主子是个唇红齿白娇贵少爷,仆人身上的气势倒是很惊人,的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主仆。
阿良面无表情的冷然走出去,看着他们声音冷寒道:“你们是何人,竟胆敢来惊扰我家少爷清静?识相的就速速离开,否则……后果你们可承担不起。”
那青年男子拉住那虎背熊腰的男人后,便微笑上前一步,拱手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