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深,清冷的早秋唤醒了一夜半睡半醒的秋雨箩,她昨夜似乎睡了,又似乎未睡,迷茫地起来,虽有些迷糊,却也不累。
略施粉黛,换上简装,便推门出去了,抬头望天,却见天维门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墨色光芒。
新的结界。
她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天维门的结界只有在月夜之中,才能呈现淡然的光芒,这大白天的,是无论如何看不到的。
结界不是毁了吗?
她匆忙下了楼,飞快地往忆翠园中跑去,天怡长老就住在那儿。
穿过一片稀疏的竹林,便到一座古朴的阁楼前。
老人早已起来,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慢慢地晃悠着。
秋雨箩连忙跑过去叫道:“老祖宗,结界结界”
她大喘气,愣是急得说不出来。
天怡长老依旧躺着,不紧不慢地回道:“我眼睛不花,还看得见,这是新的结界。”
“新的结界?”秋雨箩问道,“这是老祖宗你设下的吗?”
天怡长老道:“我哪有那能力,这是昨夜来的那位设下的吧。”
秋雨箩道:“他是帮我们吗?”
“谁知道。”老人依旧那么躺着。
秋雨箩还要问,却被她挡住了,她笑道:“该来的总要来,何必着急呢,来,帮老祖宗捏捏肩。”
“是。”
秋雨箩便不再问,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地为她捏着肩膀。
“这么多孩子啊,就你不嫌弃我老太婆。”老人笑道。
“老祖宗,他们是敬重你呢,只有我是你带大的,这才没大没小。”秋雨箩连忙柔声道。
“说是敬重,但心里啊,我太清楚了,丫头,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娘?”天怡长老问道。
“我娘?”秋雨箩连忙道,“干嘛那么问呢,我不记得她了?”
“那你想念她吗?”天怡长老柔声问道。
“从来不曾拥有,怎么会思念呢?”秋雨箩道,“如今爹也去了,希望他们能在那一边相聚。”
“你娘还活着。”天怡长老看着她,柔声道,“你越大,越像她,整一个狐狸的魅相,难怪这天维门上下为你争风吃醋。”
“老祖宗在生我的气吗?”她停下来手,有些不安地问道,“我娘在哪儿?不是死了吗?”
“不是,因为你娘是只狐狸,是一只九尾狐仙,所以你生来就比其他弟子优秀的多。”天怡长老感叹道,“因为你是半人半狐狸。”
“可我就是个人啊,怎么可能?”秋雨箩连忙道。
“那是你天依师叔祖给你设下的禁锢之术。”天怡长老道,“本来我想让你成为凡人,平平安安地过着这一生,但你却喜欢上剑奴,当年你爹娘错过,我不希望,你也错过,去找你娘,让她帮你恢复狐仙之身,才能与剑奴长相厮守。”
“我不去,我娘既然活着,她不要我,我”她说着,有些哽咽了,这么多年,突然知道自己自己的母亲,她有些心酸。
天怡长老道:“你不要恨她,是咱们天维门对不住她,当年天维门不像如今,只有你爹有资格接任掌门,所以你师祖要你爹在你娘和天维门之间,选择一个,你爹选择了天维门,为了你娘能忘记你爹,你爹喂她吃了着忘情丹,她离开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很小,似乎只有一岁多,我记得清清楚楚,她离开的那天,是个冬天,下着大雪,从此以后,她再也了没有回来了。”
“娘。”
秋雨箩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抽噎起来。
天怡长老道:“她叫白小魅。”
她颤巍巍地从怀中抽出一只骨笛,柔声道:“这是我在收拾你爹遗物时,发现的,我记得,这是你娘的东西,他一直留着。”
秋雨箩接过它,是一直兽骨做成的笛子,有些发白,但做工却十分紧致,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已经有些圆滑。
“可我怎么找她?”秋雨箩有些无奈道,“人海茫茫,况且她是狐仙。”
天怡长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是卿跃。
他走到跟前,连忙施礼道:“师叔祖。”
“什么事呢?”天怡长老问道。
“不知道为何,结界突然变成墨色。”卿跃连忙道。
天怡长老道:“这我看到了。”
卿跃道:“而且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结界里了,连人都出不去了。”
“什么?”天怡长老这才惊慌,连忙道,“果真连人都出不去了?”
“是啊,这结界就好像一堵墙,谁也出不去了。”卿跃道,“所以几位师叔,和师弟们请你去大厅讨论下解决办法。”
“你,快去请剑奴。”天怡长老突然又改口道,“不,阿箩,你去,我先去大厅。”
“可他在禁地。”秋雨箩连忙道。
“在哪儿都不管,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这一切是为什么,或许他知道。”天怡长老连忙起来,道,“去吧。”
“嗯。”
秋雨箩知道事情已经变得更加严重,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这段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但没有像这一次这么沉重,这么慌张。
她才走到悬崖边,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剑奴,他依旧一身黑袍,静静地站在悬崖边上。
他一直只有在傍晚才会出现在这儿,可今天似乎是清晨。
“弟弟。”
秋雨箩连忙叫了他。
“是为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