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天明,再无异梦。
酆若蝶早起便在后院闲游,想着帮自己爹娘找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哥哥。
她见王四在晒被子,便连忙跑过来帮忙。
王四见到她过来,却是十分高兴,连忙问道:“丫头,你多大了?”
“十二岁。”酆若蝶微笑道,露出两个齐整的虎牙。
王四似有所思道:“都这么大了啊。”
“说得的好像你以前认得我似的,我们见过吗?”酆若蝶微笑道。
“没有的,丫头。”王四笑道。
酆若蝶问道:“不知道哥哥你叫什么?”
“王四。”王四回道。
“这是个假名字。”酆若蝶道,“哥哥的样子,半点不像这个名字。”
“丫头你真厉害,还会看相。”王四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我们都是宝爷爷收留的人,所以排名都是按顺序的,我叫王四,那个哥哥就叫李五,还有那个小六子。”
“这样子啊,好有意思。”酆若蝶道,“那还有一二三呢?”
王四道:“嗯,因为酒楼的宝爷爷是老大,秀奶奶是老二,还有大厨哥哥张三,这才是我。”
“这样子,那我挨个认识下,哈哈,多有意思。”她的心眼顿时活起来,他想要挨个看看,自己哥哥会不会在里面。
“那你认识去吧。”王四笑道,“对了,张三可是哑巴,你先知道下啊。”
“嗯。”酆若蝶蹦蹦跳跳地走去厨房。
王四道:“你知道厨房怎么走吗?”
“闻着味,就可以找到的。”她回头笑道。
“机灵的丫头。”他满是欣慰地笑道。
厨房之中,油烟缭绕,张三正忙着炒菜,却见酆若蝶闯进来,连忙挥手呀呀呀地示意她离自己远点。
酆若蝶笑道:“三哥哥,你是怕油溅到我身上呢?”
张三点点头,示意她站得再远点。
她便退到菜桌前,微笑道:“我可以尝尝这菜吗?”
张三摇摇头,指了指外面的大厅,又指了指自己的口。
“哦。”酆若蝶道,“你是说这是给外面客人吃的?”
张三点点头。
酆若蝶道:“好哥哥,我想吃嘛。”
张三笑了笑,把自己灶台上刚刚起锅的菜递过去。
酆若蝶丝毫不客气,双手接过,拿起筷子,便吃。
“真好吃。”她笑道,“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尝尝吗?”
张三点点点头。
她吃好之后,这才抹抹嘴,笑道:“那我先去别处逛逛啊,不打扰你炒菜了啊。”
张三笑着点点头,伸手挥别。
不到正午,酆若蝶便把整个酒家十几人都混熟了。
牧静卉亦是找上了秀奶奶,帮她晒菜干,摆弄后园的花花草草,很快就讨得老人家喜欢。
于是乎她趁机问道:“老阿姨,昨夜你送来的那个酒,味真不错,别处不曾喝过,可是你们这儿,自己配的?”
秀奶奶道:“是我们这儿独有的,叫做忘忧酒,我们的酒楼因此得名,但那不是我们配的,是之前的酒家掌柜留给我们的。”
“啊。”牧静卉惊道,“之前的掌柜,这酒家以前不是你们的吗?”
“不是,近两年才是,以前是人家的。我们两口子把它盘下来。”秀奶奶微笑道。
“这样,那之前那个掌柜的,是不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牧静卉问道。
“不是。”秀奶奶道,“是个糟老头子,比我们家老头子还要老点。”
“这样”牧静卉问道,“那你老知道现在这个老掌柜去了哪儿?”
“死了。”秀奶奶叹息道,“他孤身一人,死了之后,便把这个酒家送我们,我们本来是邻居来着,只因为我家老头子帮了他数十年。”
“原来是这样。”牧静卉道,“那这些伙计是不是还是他留下的?”
秀奶奶道:“嗯,他们都是孤儿,我们两个老人家也无依无靠,就凑成一家子,对付过呗。”
牧静卉顿时有些失神落魄。
“天热,你歇着吧,你是住客,怎么还帮店家干起过来,你先回房去,我等下给你送点忘忧酒,让你好好地睡一觉。”老人微笑道。
“那就多谢了。”牧静卉有些无奈离去。
老人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怜那,那孩子怎么那么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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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楼归来,却见自己妻子在用酒浇愁,醉倒在桌上。
连忙唤醒她。
她嘟囔道:“我以为找到希望,却又是一场虚梦。”
“怎么了。”酆楼道,“问什么了?”
“什么都没用。”牧静卉道,“她也不知道这酒方是怎么来的或许只是凑巧罢了。”
“那你也不该喝成这样子。”酆楼无奈道:“找不到就继续,或许他自己想通了,就会回家。”
“那他一辈子不回家怎么办?”牧静卉痛哭道。
酆楼无奈地坐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酆若蝶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微笑道:“娘,我发现一个人,可能是哥哥,我已经将这酒楼上下都弄清楚了。”
牧静卉顿时酒醒大半,激动道:“谁?怎么又是可能呢?”
“因为他易容了。”酆若蝶道,“二哥经常玩易容,所以我知道,王四哥哥的脖子那么黑,脸却那么白,所以,一定易容过,而且,他对我很好,他说了一句‘都这么大了啊’。他肯定是知道我的,所以我想,他就是哥哥。”
“这么说,他八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