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跟着一行人走到了悟大师的院门口,若非俞夏看她神色不对悄悄的扯了一下她,怕是要撞到老太爷身去。徐凝慧这才大梦初醒,宛如新生稚子一般的眼神,茫然无措的看向前面的人。突然,手被人包裹住,异常温暖舒心,这股温暖随着血液流向早已冰冷枯竭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再次让心脏跳动起来,连带着希望和勇气都一并由着那只手向她传来,她望向握着她手的人,是祖父。
老太爷也看向她,看看到她懵懂的眼神的时候,心里突然柔软了,再多的聪慧也不过是个才五岁的孩子。以为她在担心见了悟心里发怚,温和的冲她笑了笑,“慧丫头,莫怕。有祖父在。”
徐凝慧莫名的觉得眼热,低下头,将眼泪拭去,将头高高的扬起说“:祖父,我不怕。”有关心,爱护她的人在,她不怕,她也是有所依靠的。她徐凝慧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人在破旧的棠梨院的等死的那个可怜人。
很快就有你小沙弥来开门,“阿弥陀佛,师兄,可是徐大人到了?”
知客僧与他熟识,回答他“:是的,”住过身来对一行人说“:小僧寺中还有杂务,就由明智师弟带诸位进去。”
徐凝慧由徐老太爷牵着走到了正房,其余的人由小沙弥带着去了偏房歇息。
见她诧异的看向正房,徐老太爷问,“怎么?”
“了悟大师的爱好倒是与常人无异。”徐凝慧看向院子里开的鲜艳的名品,院子的位置也是极好,装点倒是和祖父的书房很相似。
“老僧也是常人,喜好自然与常人无异,比不得白马寺的仙风道骨的高僧。”
徐凝慧看向从屋内出来的和尚,身穿一件宽大的海清,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可偏偏住在这充满烟火气的院落里,这出尘,入世之间的矛盾,竟在此处有着矛盾的相得益彰之美。
徐老太爷哈哈大笑,“这话倒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酸得很,可是白,白马寺的大师得罪与你?”
徐凝慧这才明白过来,拿仙风道骨形容高僧,却是不妥。了悟大师也不答话,请了祖孙二人进屋坐,亲自泡了茶给徐老太爷。
徐凝慧扫视了屋内的摆设,不像外院那般明显的富贵人家的作态,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和田玉做的如来佛像,前朝大师的真迹,看出来主人有着良好的品味。
“你来信说,想要我为你着孙女儿看命,你什么时候也信命这东西了?”了悟问道。
徐老太爷叹了口气,“当年那个孩子没了后,夫人病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偏巧这个在她身边养着的孩子又是个身子不好,来你这你讨些吉祥话,哄她开心!”
提及往事,两人皆是陷入回忆里。“清歌纵马,肆意人生,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谢府的人你是再也不肯见吗?”
了悟大师脸色沉了下来,“你是知道那段过往的,怎么可能原谅!”
徐老太爷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这些日子,京里也是风云涌动,太子妃深陷流言之中。”
怎料了悟大师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徐凝慧,颇有了然的意味。
徐凝慧倒是不怕他说些什么出来,一来,她本就是再活一次的人,没什么可怕的,二来,她的命格最多和那个牛鼻子老道说得那样,是个福薄的人。就算他看出什么来,她也是知道些他的往事的。索性冲了悟和尚甜甜的笑了笑。“大师会相面?”
“小施主想问?”了悟不因徐凝慧年纪小就忽视她,“老僧主业不精,旁门左道倒是都会一点。”
“还请大师指点。”徐凝慧说道。
“天府方圆明亮,头顶平坦,主聪慧伶俐,福寿长远;人府双眉入鬓主机智有福,富贵亨通;可惜地府未与地阁相依附。婚姻不顺,大凶。”
徐老太爷见话越说越不好,有心支徐凝慧出去,可是徐凝慧却说,“命是父母给的,可是路却是惠儿自己走,大师所言,惠儿想听一听。”
徐老太爷见她坚定,深知她的性子是和老夫人一脉相传,“这是她的生辰八字,你看看。”
了悟和尚接过笺纸,低头看了起来,默默的算着。
“好在你生在辰时,婚姻倒是可以化解。只是命中有三劫。”了悟缓缓说道。
徐老太爷蹙眉,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命数不好,这劫数可有解法?”
了悟倒是不看他,而是看向徐凝慧。
徐凝慧扬起小脸,肯定的说“:大师请说,我年纪小,可是却不怕这些。”
了悟点点头,对徐老太爷说“:不是命不好,相反是命太好,天妒红颜,这才有了三道劫数。她是少见的五旺之命,在家旺父母,旺姐妹兄弟,出嫁旺夫,旺子女,天生带福禄,命旺。可就是这过于好的命却是不易养大,幼时多灾多难,婚姻难觅良婿。不过好在她这第一个劫难是过了,可是落水的缘故,她命里虽五行俱全,可是旺金,金遇水沉。恩,金在西方,你家的小湖可是在西方?木在东,有贵人。我记得许老二家在你家的东方,满京城也就只有他医术尚可,可是许老二给医好的?”
徐老太爷点点头,“家里老二家的五丫头贪玩,掉进小湖里,是慧丫头跳到湖里把人拉起来的。下人照顾不周,又添了风寒,若不是许先生,怕是已经没了。”徐老太爷看着她,叹息一声,“剩下的劫数呢,可算得到时间?”
了悟接着说,“第二劫,是在及笄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