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吟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妥当,看着完好无损的楚若男站在眼前他的心总算是踏实了。
让黑牛在山上纯粹是为了保护她,谁知道这女人话太多生生给人吓回去了。害得自己办好差事马不停蹄往西郊跑。
“东家,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还说是她的房间不能私自进:“东家,敢问昨天我请人来修缮前是不是蛇鼠野猫随便进的?刚修好你就不翻脸不认人了?”
“住嘴!”一提起蛇就让楚若男想起了五月的英雄救主和自己的不经吓:“你也知道那是畜牲不是人,难不成你和它们一样可以不打招呼就进门。”
好牙尖嘴利,居然将与野物相提并论。
游子吟词穷又生气。
看着一脸忿忿似乎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的楚若男游子吟又于心不忍了。
“好吧,东家,我错了!”用老顽童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承认自己不对也没什么了不起:“东家,我饿了。”
错愕惊讶,这家伙究竟是在认错还要在要吃的。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帮咱们茶行找铺子,清晨三四点就起,跑遍了整个京城……”游子吟确实是凌晨三四点就起的,但肯定不是为了找铺子,为了哄骗楚若男一顿饭他也不惜说谎言,老顽童也讲过办事不能拘小节。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楚若男瞬间有点蒙,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找铺子了?眼前帐欠了一身还没还清呢。
铺子?哪来的钱去租。
无奈,这人就是要吃,一直说是为了自己劳累,做东家不能再太过自私,饿死自己就没人给她当掌柜了。
要吃要吃,自己也饿了。楚若男难得理他了,带着五月去做午饭。
昨天带上来的菜还有肉,只可惜没有青菜。
舀水的时候看见水沟边长的折耳根,楚若男去折了一把撒了点盐就端了出来。
“东家,你也太抠门了吧?”野草端上桌来招待自己,游子吟瞪大眼看着桌上的菜都没兴趣,自己最倒霉催的时候都没有吃野草根。
楚若男斜眼看了一下他,然后并不说话。
折耳根虽然是野菜却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的。特别是在现代,农药化肥的普通使用很可能会让这些生物都绝种的。楚若男清楚的记得这些东西在她小时候是满山遍野哪坡哪田坎都有,而之后慢慢的就消失不见了。街上卖的大抵都是人工栽种的,虽然卖相不错,但真正要吃上这种原汁原味的那还有点困难。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楚若男将满口野菜咽下,游子吟还是受到了小小的伤害。你说自己的喉咙得多细啊,连一个女人都能嚼得下的野菜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吃呢?
要怪就怪老顽童,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胃。穷的时候上山打野味,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他将人家的家鸡当成野鸡打了,因为他怎么也不会空手而归。打着野味的时候就会让自己扒皮扒毛什么的,但有些时候却拿回来一只tuō_guāng了毛的鸡说是野味。
不管怎么说跟着他不会饿肚子,所以自己也就不会多问。
世风日下啊,没想到功成名就的今天跟着楚若男当一个大掌柜还会饿肚子。越想越想不通。
“姐姐,这菜还挺好吃的!”与游子吟不同的是五月很激动。楚若男扯折耳根时她是全程陪同也动手的了:“姐姐,我们家后山也有很多这种菜的。”早知道能吃自己家就不用饿肚子了啊。
“没关系,下次回家的时候告诉你爹娘就行。”五月这孩子很实诚也有胆子,唯一不足的时不会看眼色行事。其实,这应该也算是未被污染的原因。山里的孩子质朴说一就是一,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五月,想家没有?”
也是无事找事无话找话了,多了一个自己半厌恶的人楚若男找不到话题。
“想。”说完后五月又摇头:“也不想。”
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呢。
都有!
五月的回答很有技巧,闲着的时候就会想爹娘想弟弟妹妹,但是一旦忙碌起来再跟着姐姐学了东西后就不会想了。
这大约就是常说的闲得蛋疼没事找事,只有忙碌才会让人忘记一些平常的东西。
“每次吃饭的时候我也会想爹娘,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吃饭,有没有饭吃。”五月还补充了一句。
悠悠的看了一眼五月,游子吟不得不承认他内心里有一根刺被轻轻的拔起。
五月想爹娘想家人,他何尝又不是呢!
有多少年了?
已经快记不清了,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梦见那遍街的火和水,以及哭声喊声爆炸声,也就是在那一夜,五岁的自己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被老顽童救起苏醒过来时已经记不清天日了,更分不清东西南北,隐隐约约的记得当时是娘亲亲手将满身是火的自己推下了水里。再后来是怎么回事娘亲和弟妹们在哪里他完全不知道了。
这些年明察暗访如终没有看到蛛丝马迹。年龄越大内心越是不平静。
听说澄洲府茶叶市场盛行,他就悄悄的去访问,结果也是无功而返。
当知道齐菜有到京城开茶行茶楼生意的打算时,无论是降了身份还是折了腰,只想给她做掌柜。
而让游子吟意外的是明明姓楚的楚若男却将茶行取名游记茶行,这名字让他激动又内疚。是的,年幼的自己记得家里是开茶行的,而且爷爷曾经亲自带着他去过茶坊,还详细给他讲解过制茶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