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最后一批的草药采摘完毕。
盛焙带领的车队已连续三个月不得停歇。
一车车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进盛家坊市,转眼又变换黄澄澄的金币。
冬月的风已刺骨的冷,几场雨过后,大地已渐渐冰封。前日的一场薄雪把药田装扮出几分迷人的姿色,掩盖了田地与荒野的孤寂。
夕阳低落,种药人的低矮房屋冒出温暖的饮烟,让车队的护卫更加想家。
“焙执事,车已装好。”盛勇笑着说,“今年的最后一批,交差之后,回家暖暖的喝一杯。”
“五十里地,两个时辰的路程。”盛焙说道,“劳烦你先行一步,把酒温好,兄弟们回去再好解乏。”
“得了。”盛勇上马,“多加小心。”
“放心。”盛焙笑道,“赶紧走吧。”
盛勇望一眼车队,快马加鞭的消失在暮色之中。
“走了,兄弟们,回家。”盛焙说道,“打起精神,勇队长已备好酒菜等着兄弟们凯旋。”
“走喽。”盛家武者兴奋的喊到,“妹在家想郎,心焦急,披雪戴霜,眼望断。我的那个哥呦,你怎么还不来……”
“哎,你怎么还不来呦,还不来。”
寒江静静的流淌,倒映着皓月的清影。
夜光石把夜照得更加清冷。
寒江桥依旧如故,盛焙在车队末尾感慨着,一年前的十里红妆间接成就他。
从先天二层到如今的先天四层,一年两个台阶,他·做到了。
盛世,他的知遇之人,他愿舍命追随的人。或者说是他的主人,他甘愿做他的仆人。
盛焙想了很久,他习惯性的一静下来就想,漫无边际的想。
车队突然停在桥上,头车的夜光石掉落。
“啪”
夜光石砸在桥面上,清脆的声响在夜里灌满人的耳朵。
一个护卫倒下,声音很沉闷,像是睡着了一般从车上栽落。
血,冒着热气,一圈圈的荡开涟漪。
他的手里死死的握着剑,未出鞘的剑。
他死得算是安祥,未来及的恐惧就已结束。
身为武者,没人愿意选择这种安祥。至少手中的剑要出鞘,最好能饮尽敌血。
盛焙发现自己又想多了。他的手早已按住剑柄。
血凉,杀手还未出现。
“什么人,敢动盛家的车队。”
盛焙喊到,“朋友,想要什么明说。”
没有任何回应,一道剑光闪过。
“小心。”盛焙大喊。
又一名武者倒下,殷红的血盛开在冰凉的桥上。
盛焙左手握着信号弹,右手执剑。
剩下的十几名武者站在他的两旁,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他们在等待,在寻找。
“啾!”
盛焙终于抬起左手,求援,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己方连续两人被杀,他们竞然连对方都没有看见。
风乍起,刚才还明亮的月被阴云遮住,天空中有稀疏的雪粒落下。
夜光石依旧光亮,映着雪粒,也映着寒江的雾气。
“不过如此。”阴冷吵哑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
一袭血色衣袍从桥对面的阴影中走书。
他抬头望了望空中爆开的求救烟花。
“太迟了。”他说道,“你们等不到援兵。”
“来!”他轻喝一声,一把血色的刀从尸体呼啸而出,只奋的落到他的手中。
“灵兵!”盛焙惊叹道,“阁下好手段,只是不知为何难问我盛家?”
“我只是杀人,我的刀嗜血。”他冷冷的道,“你来吧,他们太垃圾。”
盛焙说到,“放他们走。”
“随你的意。”他端起刀轻舔一口,“啐,太咸。”
“快走!”盛焙吼道,他执剑冲上,“既便是灵兵,敢惹盛家,一样要让你留下。”
“走。”盛路大喊一声,带领众人急走。
血袍把血刀抛向空中,冷声道,“猎食开始。”
盛焙的剑直取血袍的心脏,他愤怒,仇恨。他要刺穿他的心脏,让他也感受一下死亡。
飞奔中的盛路感到心头一凉,他低头一看,血色的刀狰狞着从胸口穿出。
“快逃。”盛路艰难的吼到,“散开跑,能走一个是一个。”
血刀诡异的消失,每一次出现都收割一条性命。
眨瞬之间,十余人全部遇难。
血袍冷笑着,他甚至没有躲盛焙的攻击,“先天四层,依旧太弱。”
盛焙的剑已沾上血袍,下一刻,他就可以轻松的刺入他的心脏。
盛焙突然倒飞而出。
血袍手中握着血刀说到,“嗜血,多美的名字。”
“咳咳。”盛焙半跪在地上,鲜血随着他的干咳从嘴里溢出。
“阁下答应放他们走。”盛焙艰难的说到。他眼中布满血色,因仇恨而几欲滴血。
“我的确放了。”血袍说到,“我说过我的刀嗜血。”
“你是王家的人?”盛焙缓缓的站起身,他轻拍到胸口的脚印,“既然打不过你,我可以为盛家战死。”
盛焙在故意的拖延时间,他可以死,但要死的有价值,至少等援兵赶到再死。
“拖延没有意义。”血袍说到。
“我可以陪你一起等。”血袍抛出一团火焰将药车引燃。
毕剥的火焰瞬间吞噬药车,映亮了寒江桥。
“速度太慢,我等的有些不耐烦。”血袍走到盛焙身边,“你是不是很愤怒,想杀了我?可怜的人,怕你连剑也拿不起来了吧。
既然拿不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