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皇宫内的死牢,着实费了璐儿一翻功夫。为了不让人发现璐儿必须巧妙的回避着半柱香一班的巡逻队,除此之外,那些返璞归真的铁锁根本对璐儿造不成半点阻碍,只是要打开以后从里边关上门并要用那一把匕首从门缝里调整门锁的角度,让它看起来和锁着的时候没有差别,倒是让璐儿浪费一点时间。
漆黑的牢房没有半点光亮,还不能适应黑暗的璐儿只能小心的摸索着前进。默数着脚下的台阶,在脑海中记录着自己走过的每一处转角。终于在下了九十四级台阶各左转了三次行走七十二步又向右转了两次行走了六十九步以后,终算是看见了一灯如豆,熠熠着微弱的光发出嗞嗞的声响,在这堪比地狱的地方渲染着诡异的恐怖。
隐藏自己本来就是璐儿的看家本事,她清楚的知道有灯的地方就代表有狱卒。听心跳和呼吸声,这里起码有六个狱卒。若是想不着痕迹的同时干掉六个人,对与慕容璐儿这尊严重缺乏锻炼的身体来说太勉强了。更何况,如果这里真的看守的是夏子安,就难保会有那些她无法查觉到的内侍军藏匿其中。璐儿咬着下唇,好似一只狸猫异样在这阴暗的角落注视着里边的动静,等待着伺机而动。
“真他妈的倒霉。就一个明天要处斩的小国太子,还要特意给他送饭送菜。”尖锐的抱怨声划破这漆黑的静,也让慕容璐儿的嘴角在无人发现的地方绽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哎呀,我说福公公,您可别乱说话了,小心让皇上听见了,一个不高兴要了你的脑袋,到时候,还要连累杂家给你当垫背的。”另一个明显卑微的声音紧张兮兮的阻止福公公的抱怨。
“你他娘的怕个屁?别说是皇上,你见过哪个达官贵人会跑这来听咱们俩说废话?”福公公满不在乎的话刚说完,就被璐以豹子的速度迅速制服,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手反握着的匕首在他颈间一划,见血封喉的毒透过伤口从匕首的刀刃直接渗入他的五脏六腑。甚至连一声救命都没有机会喊出来,就已经一命呜呼。
察觉到了异样却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另一个公公紧张的问着“福公公,你怎么了?”
早就调试好了声频的璐儿以九成相似的声音尖锐的说着“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
璐儿一边回应着,一边悄悄靠近胆怯的另一个公公,以同样的手法利落的取了他的命。然后一边脱下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一边不断的转换着声音模仿着他俩的对话,以免不远处的狱卒查觉异样。
一切准备妥当,一共花了四十二秒。璐儿深吸了一口气,独自向那如豆的灯光走去。故意将脚步放的沉重,隐藏起来自己有功夫底子的事实。
“怎么就你一个人?另外一个呢?”灯光太昏暗,所以狱卒根本无法分辨站在眼前侧回头送对远处的黑暗中骂骂咧咧的男子究竟是谁,可刚才明明听见就是两个人,这会只出现一个,不免有些疑问。
璐儿提着嗓子,始终不正脸对着狱卒,只一副悻悻然的指着“那龟儿子他妈的说怕黑,先跑出去了。”
狱卒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黑暗又潮湿的地牢里萦绕着数不清楚的冤魂野鬼,一个没种的太监会害怕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所以只是粗略的打量了璐儿一番,也看不出个什么特别就放行了。
璐儿凭着灵敏的嗅觉在这潮湿的霉味和血腥味中寻找着那一丝檀香的气味,无奈这里的味道太重了,她根本无法分辨夏子安的方位,只好提着嗓子继续学着福公公的声音喊着“轲国的夏子安在哪呢?”
狱卒懒洋洋的在那微弱的灯光下一抬手,指着璐儿左侧的方向说“那边第六间。你直接往里走就是了。”
“都他妈的要死了,还连累老子摸黑来给你送饭……”璐儿仍旧骂着,但脚下已经加快了速度向左侧的第六间牢房走去。
经过这一路来的摸索,这没有科技含量的枷锁已经难不倒璐儿。她人头上摘下发簪,轻轻的拨弄着机括,轻轻的一声咔嚓被璐儿用骂生巧妙的盖了过去。
“子安,是你么?”璐儿恢复本身的声音,压低声线小心的询问着。
“璐儿?怎么是你。”夏子安有一丝错愕,拧着的眉勉强着自己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激动的抓着璐儿的手,片刻思考以后压底了声音在璐儿耳边说“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马上离开。”
纵然一片漆黑,璐儿还是看见了夏子安身上的伤。她咬紧牙关狠狠的说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我去杀了他。”
“我要叫你滚,你听不懂么?”夏子安急了,狠狠的甩开璐儿的手。任自己的伤口因为这过猛的用力而崩裂,他却一点也不予以理会。
璐儿心下一惊,眼前这人还是在林中为了自己舍命相博的夏子安么?为什么那让她如斯迷恋的温暖一去不返?璐儿隐忍着眼里的泪慢慢血夏子安靠近,卑微的小声说着“子安,如果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对我失望,相信我,我可以解释的。只是现在,快跟我走好么?”
夏子安冷冷的背对着璐儿,似是一刀斩断了所有的情意,用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低声叙述着“那天的事情,我知道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因为我相信你。让我觉得失望的,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那天如此,今天亦然如此。”
夏子安的话让璐儿不解,只觉得心口似被冰柱刺伤,那蛀骨的冰冷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