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淑妃听着楚皇后这话,自然是明白她的意图了。
楚皇后刚才敬酒的那一下,将酒洒了一脸,很显然,并非是她手抖,而是与之前摔跤一样的,是被人暗算。
满座宾客,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些人之中,暗藏多少高手还未可知,皇室子弟大多文武双全,但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捣乱,且还不让人揪出来的,功夫必定高明。
楚皇后丢了脸,便想拉着自己陪她一起丢脸吗?且,她让自己给西宁国的国君敬酒,这样的要求压根就无法推脱,若是推脱,显得自己不给西宁国面子。
又或者,她只是利用自己,将自己推出去,试探暗中捣乱的人会不会出手?密切关注着大殿之内的动向,说不定就能把这个人揪出来了。
“既然皇后姐姐方才失态了,那么妹妹就帮姐姐敬这杯酒。”严淑妃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盏,转头朝着段枫眠遥敬一杯,“西宁陛下,本宫敬你。”
段枫眠面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意,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并未有太多表情,要么就是没有表情,要么就是礼仪般的微笑,即便是看到皇后失了态,也并不觉得好笑。
此刻,他的目光也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大殿。
严淑妃那杯酒,已经端至唇边。
她看似云淡风轻,内心却是紧张的,端着酒盏的手,握得十分紧。
她就不信了,她紧紧地抓牢手中的酒盏,还会被人给打落,决不能像皇后那样丢脸。
杯中酒已经喝下一半。
没有人暗算她。
严淑妃心中稍稍放松了一分,心想着,或许是那人不敢太明目张胆吧,暗算了皇后之后,就该收收手了。
想到这,她稍稍加快了饮酒的动作,想着快些喝完就是了,以免又出什么意外。
才这般想着,耳畔却听到了细小的破空之声,严淑妃还来不及警惕,就觉得锁骨正中央,脖颈下方半寸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击中,蓦然一疼,让她一口酒咽不下去,直接从口中喷出!
这么一喷,就喷了一桌子!
比先前的楚皇后更加失态。
周围顿时响起好些窃笑声,比楚皇后失态时的笑声多了不少。
楚皇后把酒洒了一脸,那袖子擦擦干净也就是了,而她却是将酒水喷了一桌子,满桌的美味佳肴,便都算是作废。
菜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此刻也让人觉得没食欲了。
“噗嗤!”
凤伶俐喷笑了一声,却又不敢笑得太过分,便用手捂住了唇,将笑声止住了,双肩却是在颤动着,让人一看就知他笑得很欢乐。
宴席之上,宁子初、楚皇后、以及宁晏之,此刻目光之中都有疑惑。
宁子初与宁晏之一直便是在注意凤云渺的动静,这一回,他并没有动作。
就连凤云渺邻座的凤伶俐,也是安分得很。
那么捉弄淑妃的人究竟是谁?
方才那一下,太快了,且,由于他们一开始注意的便是凤云渺,自然也就没多注意其他方向,等淑妃中招时,再去看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颜天真垂下了眼,掩盖住目光之中的笑意。
这一回,不是云渺,也不是伶俐。
是——
花无心。
她虽然没有看到花无心的动作,却是看清了暗算淑妃的东西。
一棵小小的葡萄籽。
犹记得当初,她在这大殿之内一曲高歌,赢了戎国的南宫仙,期间戎国使臣用银针两次暗算,第一次被她自己用羽扇挡开了,第二次却是花无心出手帮她打偏了暗器,让那银针钉在了琉璃灯盏上,随着她一曲高歌结束之后,灯盏碎裂。
这一曲震碎琉璃灯的奇闻,算来也是归功了花无心。
紧急时刻,花大师就是用一颗小小的葡萄籽,拦下了半空之中的银针。
今日暗算淑妃的又是一颗葡萄籽,无需多想,就是花无心出手了。
看来花大师很喜欢吃葡萄。
回头多送他些。
花无心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他若是想要暗算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今日宫宴,云渺与花无心,分明就是串通一气要来整人玩。
看小皇帝与楚皇后那疑惑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并没有捕捉到出手的人。
宁子初没能瞧见出手的人,便又只能责问严淑妃,“淑妃,你这是作甚?皇后手抖也就罢了,连你也这般失态,在座宾客如此多,你们二人这样闹笑话,不觉得丢人吗?”
“陛下,方才喷酒一事,与臣妾无关!”严淑妃自然是不甘愿被如此责问,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臣妾方才饮酒饮得好好的,哪会无故喷了出来,不瞒陛下,方才一杯酒水正要饮完,却觉得脖颈下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击打,阻挡酒水入喉,臣妾被人这么一捉弄,自然就喷了出来,绝不是臣妾故意闹笑话!”
“淑妃娘娘这说法,可信度不太高啊。”宾客席中忽然有一人出了声,正是来自于戎国的使臣,“在这大殿之上,懂武艺的人不少,淑妃娘娘说自己被暗算,那么为何无人提及此事?众目睽睽之下招人作弄,总得有人看见吧?”
严淑妃听闻此话,冷眼看向说话直了,“你这意思是说本宫故意为自己的失态找借口了?”
戎国那位使臣淡淡一笑,“恕在下直言,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陆续向西宁陛下敬酒,可你二人都没能敬完这杯酒,若不是二位娘娘故意,那就是天意注定你们喝不下这杯敬客酒?西宁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