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啾……
不知名鸟雀吵闹着,伴随着不厌其烦的知了声,炎热的夏季摧毁了太多人的坚持,数月之前的红绫及文翰自不用说,柳叶等数名昔日的顽童也都纷纷躲进了各自的家里,明暗分明的树荫之下,仅仅只有白若寒一人在坐着。
他没有盘膝打坐,没有练习拳脚,更没有恶补那些晦涩难懂更加虚无缥缈的道,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双腿交叉,右肘放在右膝上,右手托着下巴,呆愣愣地看着,无论额头的汗水流了多少。
一身灰色的粗布长衫早已经湿透了,搭在肩头的头也已经被打湿,成了一股一股地垂下,在那末梢之上,有着些许的水滴,嘀嗒嘀嗒摔碎在青石上,然后又溅在灰白色的粗布长衫上。
“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突然一道问候,惊起的是那枝头的鸟雀,停顿了一会儿的知了也振翅飞走了,而树下的白若寒,恍若未闻,在那里一动不动继续出神。
“咳咳……”
来人见白若寒如此沉浸,故意提高了声音,咳了两下,可是似乎仍旧是没有什么效果。
“红绫已经决定回家照顾她那未来的丈夫文翰了,所以以后在这山上可就见不到红绫的影子咯……我猜你一直看着之前红绫练功的地方必然是动情了,可惜人家早就已经名花有主,所以你没戏咯……”
来人正是老翁,白若寒的师傅,众人口中的啊翁,今次他偷偷摸摸爬上山来,看到白若寒在出神,刻意上前与之唠嗑闲谈,可却吃了闭门羹,顿时他那小脾气也被激了起来,所以这言语之间都在调侃白若寒。
“胡说,我哪里是在想她,这么多年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我用得着想她么……”
果不其然,一句话就把出神的白若寒给拉了回来。
“不是在想红绫那你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盯着那里一动不动,你在想些什么。”
充满褶皱的面庞之上流露出了一丝赞赏,和狡猾。
“我在想他们虽然修炼天赋不怎么样,可是却都很快乐,你看红绫虽然经常阴着一张脸,可是自那次胡闹以后,她的脸上就全是幸福,还有文翰,他天赋最差劲,可他一直以来都不认为修为差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之前师傅也曾告诉过我,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路,都有着自己的认知,那我在想……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树荫下,白若寒的头一抬一落,依旧保持着看着远方的姿势没变,双目却有了那么一些精神。
“你想要干什么你一直都很清楚,只不过你因为某些外界因素迷惑了眼睛,分不清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你在迷茫,你在畏惧,你在害怕在你说出那个答案之后我会不高兴……对吧。”
每一个字,都好似玄钉一般,深深楔在白若寒的心头,每一个字,都像是有着活力,钻进白若寒的皮肉之中,在他心腔之中炸裂,溅起片片涟漪。
“我……”
白若寒抬头,看向身侧的老翁,目中有些明悟,不过更多的是想要争辩。
“你不用否认,我也不想要听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不算是什么故事,你且听一听,就当是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老翁右手撑在右膝上,左手扶在树干上,慢慢下滑,最后非常吃力地坐在白若寒旁边的大石上,本来想要和白若寒一模一样的姿势来着,可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最终放弃,就那么平平常常地坐了下来。
而白若寒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老翁,目中有着关切,却没有动作,就这样跟随着老翁的动作,一直看着,看着。
“老了老了……这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呢,也是和你一样,自幼天赋异禀,天赋远世界其他所谓的天才,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天赋,带来了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老翁略微停顿,不过老翁的情绪很稳定,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强烈的波动,只是似在诉说着一段不知真假的故事一般。
“在他回到小城之后,看到的是尸山血海,地上躺着的全都是一具一具的死尸,包括他们的城主,也是倒在了血泊里,在他的家里,他的爹娘也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很悲伤,他很愤怒,亲手放火烧了整座城,他也进了深山老林里面开始拼命修炼,因为他知道仇人是谁,所以他拼了命的修炼,只为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为自己死去的爹娘报仇,为那一城冤魂报仇。”
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小茶壶,老翁将壶嘴放在双唇上,轻饮一口茶水,砸吧砸吧嘴巴,又要继续说了。
“他是幸运的,天赋很好,又在不久之后偶遇名师,在他的师傅指点之下,他的实力也与日俱增,可是他知道还远远不够,所以他忘情忘我,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拥有手刃敌人的实力。”
“我猜最后他一定有了足够的实力亲手手刃了敌人。”
白若寒插嘴,这种故事他虽没怎么听过,但是以他的才智,这种不入流的故事一想就知道答案,为此在他的脸上还流露出些许的轻视。
“不错,他亲手杀掉了他的仇人,他享受那一刻的杀戮快感,他怀念那一刻的清明,自那以后,他便再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他变了,变得茫然,变得不知所措,他失去了目标,再也没有了前进的动力,他在那之后消失在了世人眼中,直至遇到我,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