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整个浙江的官场,都是养了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
白岹一巴掌拍开了陈布雷的手,鄙夷道:“就你这样的脓包,一把年纪了,还敢养这么水灵的小娘子,我都替你担心,夫人寂寞的时候给你免费戴一顶帽子!”
“好胆!”
陈布雷是气过头了,这时候他知道遇到了愣头青。心说:这家伙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局座。依小的们看,不如您老辛苦,把这小娘子收了吧?”
有人嚣张,就有人献媚。可白岹却不乐意了。呵斥道:“就你们怪话多,这几个人没有证件,说不定是外来的探子,都给抓到局里去,好好看着?”
“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到了生死关头,没人能救的了你?”
白岹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陈布雷。他妹妹是王家老爷子的小妾,这浙江的事,还不是王家说了算?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可身份这种事,自己恬不知耻的逢人就说,那是小老百姓的做法,如今他也是局座了,自然有人替他把身份报出去。
“我们局座是王家的大舅子。就是督军来了,也得给三分面子,就你小子,信不信爷们让你有冤没处喊?”
说着,拿着手铐就要往前走。
而在游轮上,船下的枪声一响,王学谦的身边的保镖就紧张起来,王学礼更是拿出了手枪。被王学谦呵斥了几句:“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这是宁波,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劫财?我们身后还有军舰护着,怕什么?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混蛋敢如此无法无天?”
就算是王学谦呵斥了几句,船上的慌乱稳定了一些。
王学谦没有下船,是因为船上有活动甲板,可以直接铺到码头上。可以让船舱里的汽车直接下码头。
而陈布雷先下船,不过是习惯使然。
陈布雷丢下一句话,冷冷道:“你等着!”
呸!
稽查局的人唾了一口,表示对陈布雷的不屑一顾,也没有想过这条船的身份。可白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艘船为什么没有旅客下船。甚至靠岸之后,连一个拿着行李的旅客出现在船舷边的甲板上,等待下船?一切都透着邪门。
不过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刚才自己开枪给他惹下的祸根,他压根就不敢用枪口对准人。
真要是出了连妹妹都解决不了的事,遭殃的可不就是他一个人了。最多是吓唬一下普通人,连带着对那些外乡人一点下马威,多敲点‘竹杠’。可他也不知道船上是谁,要是知道王学谦在船上,打死他都没有这个胆子在码头晃悠。
可他就是来了,宁波知道王学谦行程的,虽然不会超过五个人。
但这五个人要是有点心的话,就会瞒着他,让他去趟这个雷。还真别说,白岹真听话,没误点,准确无误的盯上了码头上最气派的轮船,因为船很大,看着像是定期客轮似的。
陈布雷回到船上,白岹不担心,除非起锚离开港口,不然那家伙肯定要下船。
可他有种潜意识的危机感,告诉他,似乎惹祸了。
这么大的一条船,乘坐的客人只有一家的话,非富即贵。王家在浙江的地位虽然已经稳固,但也不是只手遮天的情况。王鸿荣的手段不足以将这么大的一片天下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中,换成王学谦还差不多。
敲响了房门之后,王学谦对妻子宽慰的笑道:“抱语真先去车上先去等着,我等会儿过来。”
陈婉怡还算镇定,但也被丈夫的脸色吓的不敢说话,她自从认识王学谦以来,从来没有看到过王学谦的脸色如此难看,铁青的脸色,加上平静的语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就算是族里的兄弟王学礼,也是不敢吭声,就在不久之前,王学谦下了一条命令给宁波的警备司令王庚。
港口军管!
王庚接到的命令是通过电台接收的,情况紧急,作战参谋直接闯到了王庚的办公室,将电报放在了王庚面前。看着这份简短中透着火气的电报,王庚愣了愣神。
随即想到了一个人,白岹。
和戴笠不同,王庚见到白岹是躲着走的,并不是怕对方,而是惹不起这种小人。另外他这个人心思重,深怕沾染上裙带关系,让王学谦看轻。本来,他就担心自己在浙江的日子会不好过,尤其是面对几个军界的将领,他是最没有底气的。
警备司令部在宁波有一个团的兵力,加上预备役的军官和士兵,人数不少,但战斗力不强。
拿起电报,王庚发了发狠道:“二级战备,实弹发放,全团跑步去港口。让警卫连上汽车,封锁港口所有的道路。”
参谋不明所以,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司令,出事了?”
王庚也是一脸的无奈,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拿起配枪就出门:“要地震了。”
他也是知道王学谦行程的五个人之一,因为有军舰要抵港,会提前告诉当地驻军,避免不必要的慌乱。可就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却变成了动用驻军的地步。
白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码头上,边上还有会来事的手下搬来的茶几和一壶热茶。
坐着,坐着,他似乎感觉到不太对劲。没别的,太安静了,而不远处的军舰,也放出小船,军舰上的炮衣被拿下来,竟然在封锁港口。一千多吨的驱逐舰,在海上,是个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