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这两笔民国最大的关税也时常是缺斤少两的。最后流进财政部的钱,不超过500万。
这就是一个国家一年可以收到的所有的税收。可见,英国对民国不仅在军事上的压制,在经济上的控制更加让人不齿。
所以,燕京的财政部穷,也不是穷的一点理由都没有。但是曹锟的幕僚们知道,盐税远远不是英国给财政部的每年200万的税收。在清朝的时候,康乾盛世的时候,清朝一年的税收才6000万至7000万两白银之间。而盐税至少要占一半。
那么按照民国的人口,已经国民的财富收入,当民国境内的盐税每年征收3000万两白银的时候,百姓是不会给感觉到吃盐困难的。
3000万两白银,换成银元的话,大概是4200万银元。等于英国人是把一个零头给了民国政府,然后将整整4000万银元的税收给‘票没’了。这种把戏民国的很多有识之士和政坛的政客都看到了,只是有些人不敢说。有些人知道时机不对,也缺乏一个可以介入的借口。
要不是英国籍贯的霍克,在担任盐税稽查所最高长官的时候,贪污腐败极其严重,谁也找不到机会让英国人如此腹背受敌,甚至无法估计盐税的征收。
要是民国政府能够拿回盐税的话,对于曹锟来说,他不仅可以解决庞大的军费问题。甚至还能落在自己的口袋里也不少。这个机会,就算是和老对手段祺瑞合作,他也要冒险一试。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敢妄下定论,但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因为民国政府正走在破产的边缘。
可以说,上海的事曹锟是非常重视的,只要不是让他走到前台,和英国人直接对上,他是非常有合作意向的。
曹锐出现在上海,其实说白了,就是曹锟要给卢永祥等人信心,说明他曹某人的决心是很大的。
曹锐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缓和了一下胸口的酒劲,他而是暗暗吃惊,这老陈酒的劲头可一点都不小。而且相比那种两角银洋就能打上满满一葫芦的烧刀子,虽然全身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但神志还是非常清新的。
“对了,你找段宏业有没有结果?”
曹士藻一想起段宏业,顿时气的牙痒痒,心里暗骂了几句,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道:“这小子,就是一个脓包啥也不知道。”可心里却吃味的想起和段宏业见面的场景,简直判若两人。当初那种趾高气扬的气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场精英的势力和圆滑。
这和当年段宏业谁也不服,连自己老爹段祺瑞也是拿他没办法。
当初,曹士藻和段宏业都是燕京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彼此交往不是太深,远不如卢筱嘉和段宏业的关系。但也算是熟人,可没想到的是,段宏业来了上海,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干起了贸易生意。还有板有眼的,貌似还发财了。
更让曹士藻生气的是,段宏业动不动,就拿他那点破生意说事。这让曹士藻非常郁闷,他长这么大,说起来能够做主的生意也就只有少有的几次,去年开了一家银行,可银行开业才一年,就快把本钱都折光了。搞的他也是灰头土脸的。其实他也不是无能之辈,可总觉得时运不济。
是啥也不知道,还是啥也没有问出来?
曹锐心知肚明,段宏业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但同时他的围棋却是国手水平的高手。围棋讲究的是大局观,可见段宏业的眼界,并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
反而故意藏拙的可能性很大。
知子莫如父,虽然他们现在从父子变成了叔侄,但曹锐毕竟养了曹士藻十几年,哪里会不清楚自己家孩子的秉性?心中暗道:“这小子,就是嘴硬。”
没有问出来,也是在曹锐的预料之中。
毕竟不是父子了,有些话也不能说过头,曹锐本想着说几句提点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只能咽下去。这种亲情上的联系,就像是一根毒刺,让他寝食不安。
正当在保定的曹锟,天津的段祺瑞,苏州的卢永祥等实权派人物,因为实际利益而走到了一起。在广东,曾经远东最繁华的港口,广州城内。气氛就显得更加的凝重起来。入住临时大总统府的孙先生,靠在窗台边,就能听到街面上游行的群众,喊着嘹亮的口号。
虽然心中倍受鼓舞,但是连日来,光见打雷不见下雨,却愁坏了他。
原来,因为政见的原因,孙先生和原本追随他的陈炯明的政见越来越不同。双方的分歧和矛盾越来越大,而陈炯明不仅要负担孙先生的安全,还要从原本就不宽裕的而税收中,拿出一部分来,给临时大总统府和政府日常经费。双方因为政见相左,陈炯明却突然停掉了给达总统府每一个月的政府开支经费。
这样,原本就像是小孩放水一般的资金链,却一下子断裂了,这让广州临时大总统府邸上空,蒙上了一层不太好的愁云。
孙先生静静的听着窗外的游行声,等到房间里出现了皮鞋的脚步声,这才回头。
“子文,你来了。”
“先生叫我?”
“你还是不肯叫我姐夫?”见宋子文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堪,孙先生也只有无奈的摆摆手道:“开个玩笑。找你来是有事要询问一下。你认为广州的盐税可以训练多少军队?”
宋子文想了想,说出来一个让孙先生异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