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误砍柴工,一群人磨刀霍霍,可是临了才发现,‘冤大头’不上钩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商人,尤其是做大生意的商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上赶的不是买卖,倒不一定都要摆出一副服务差,态度恶劣,才能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稀缺性来。可问题是,大买卖,不是上窜下跳就能抢来的。
有的是机遇,运气,人脉缺一不可。
就像是一个村子里,过年了,几家人准备合伙杀一头猪,过一个好年。男人们闹的凶,一个说:“猪头肉下酒最是好吃!”另外一个说:“猪蹄,要炖黄豆汤才够味!”
还有人上窜下跳的瞪眼建议:“前腿肉最好腌制起来……”
一群人议论的热闹之极,说的是口沫悬飞,把肚子里埋藏了一年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可一转眼,所有人才发现,他们热火朝天的说的口干舌燥,可猪在哪儿呢?
没有猪,他们的刀磨的再快,也没用。
没有猪,他们说的在起劲,最后晚上也只能喝野菜粥……
总之,梦想很丰富,但事实总是和梦想有点距离。有时候,这个距离会让人变得沮丧。
除了宋汉章代表的国行成员,其他商业银行的经理,董事们都是衣服大眼瞪小眼的架势。曹锟缺钱,要是送上门去,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除非曹锟求上门来,才能狠狠的敲诈曹锟一大笔。
可曹锟虽然傻,一多半是装出来的。
真要是傻的没救的角色,也不可能当上大总统?
把曹锟比喻成一头凶恶的野兽,虽说有些丑化了,但是民国时期的政客,没有几个人是吃素的。没有一点侵略性,在如此汹涌的政坛之内,一个浪潮席卷过来。就会被吞噬。
小银行的代表,带着来的是眼睛和耳朵。
能够在这样规格开口说话的人,都是有资格定调子,决定最终取舍的人物。至少在银行界中。是那种不容忽视的人物。张镇芳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之后,不由的忍不住心头哀叹,原本他的盐业银行坐镇北方,是最有机会吃这一口的。可惜啊!他太强势,曹锟欺负谁。也不敢欺负到他的头上。
而且张镇芳的儿子张伯驹,也不是默默无名的人物。
作为民国初年的四大公子,张伯驹可是和他的表兄袁克定,袁克文并列的四大公子之一的人物。
再看王郅隆。
这位就是押错了宝,而且作为一个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在政坛陷入的太深。而这些错误,都在王郅隆的身上被一一印证了,‘段系’的烙印,说什么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如果曹家无法控制金城银行,曹锟政府还想着向金城银行借款的话。那么结果就是金城银行被一口吞掉,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吞掉。
好在金城银行虽说是‘皖系’的最大资产,但还有一个倪嗣冲没有倒下。曹锟要是没有昏头的话,也不会对金城银行逼的太紧,让倪家人站到对手的阵营去。
大陆银行……恐怕也不会被曹锟看上。
其实,在北方的几家银行,对于债券已经不是太陌生了,自从民国建立之后,民国的财政部就像是一个先天不足的早产儿,时不时的出点乱子。
发行教育债券。
国家债券。
但都是小打小闹。而且大多数的情况是燕京的中央政府被闹腾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让金城银行、盐业银行等包销债券。数目在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
一来,这种生意不常有。打个比方来说,燕京的教育部,按照民国成立之后兴办教育的规划,建立八所高水准的大学。但是教育部穷的别说教育基金了,就是教授的工资都想赖账。而高官们,也不当回事。不过是几个穷酸吗?
历史教育了官僚们,欠谁的钱都可以,就是不能欠文人的钱。
而且还是落魄文人的工资。
教授们,拉着横幅,等着外国友人来的时候,外出游行一圈,什么麻烦都没有,就是让政府没面子。接着报纸上长篇累牍的骂政府,骂高官。在斗争中吸取经验之后的政府要员们,在斗争中积累经验,到后来就很少欠教授们的工资了。
二来,银行包销政府债券,尤其是民国政府的债券,卖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只能自己吃进,平添了很大的风险。
民国的政坛,睡一觉就变天了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上任说过的话,到下一任不算数了,怎么办?只能是打水漂。唯一的好处就是和政府高层搞好了关系,在其他生意上还能找补回来。
等于是变相的给政府解决临时的难题,然后政府念着你的好,是时候的给点好处。
这种债券,说白了更像是政治献金,反而脱离了债券的本质。
而王学谦的建议,就算是如张镇芳,在北方银行界执掌大旗的人物,都是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座金灿灿的金山。耀眼的光芒是那么的可爱,迷人,让人不能自拔。
唯一让张镇芳可惜的是,第一刀和他没关系。就是他没办法成为主事之人,长叹一口气:“盐业银行在北方的业务虽然很广泛,资本也充足,也有包销政府债券的经验……”
“张公,你就不能说点实在的吗?”着急的是王桂林,大陆银行的股东,袁世凯当政的时候,他是江南省警察厅厅长,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不过在张镇芳的眼中,警察厅长?好大的官啊!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屁,张镇芳可是做过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