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茜却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等安东尼说完了,她依旧低着头,心中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开口。幸好,安东尼已对她说道:“黛茜,你可以说你的事了。”
“哦,是。”黛茜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说道:“今天早上,我起床之后去舆洗室洗漱,洗漱完了之后忽然发现毛巾不见了,心想应该是放进洗衣机里洗了,于是开口问父亲要,可是叫了几声,可是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我心里一慌,也不顾脸上还湿漉漉的,就向舆洗室外冲了出去,来到客厅内。客厅里没有父亲的身影,却在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好奇地走过去,心里却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越接近茶几,这种预感就越强烈。当我走到茶几旁时,发现茶几上面放着一张字条。我拿起那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理查德·阿弗尼——那是我父亲的名字——正在我的手上,在明天晚上六点之前,拿十万欧元道布拉格郊外废弃的阿尔布莱德工厂,我会在那里等着你。’——落款是格尔泰·曼林。
“后面还写着‘备注——不许报警,否则我会立即撕票。’
“我看完了之后心惊不已,但却又惶然无际。我当然没有这么多钱,可如果我不救父亲,他一定会伤害我父亲。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再没有其他亲戚,如果我不救他的话,就没人救他了。所以,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安东尼伸手制止了她继续煽情,问道:“你刚才说那字条的落款是什么?”
黛茜一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格尔泰·曼林。”
听到这个名字,安东尼和爱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如果是他的话,”安东尼道:“这件事我还不得不插手了呢。”
黛茜奇道:“为什么?”
“因为这家伙和我们也有点矛盾。”安东尼说着,微微皱眉道,“只是为什么他要绑架你父亲呢?他与你父亲有什么仇怨么?”
“我也不知道,”黛茜说道,“父亲的交际圈子很窄,平时时常来往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才对。”
“看来这个格尔泰·曼林不简单啊!”安东尼的手指轻扣着桌面说道,随即他转过头,问爱琳道,“对于这个格尔泰·曼林,你有多少了解?”
“我对他这个人说熟悉也熟悉,可说不熟悉,有些方面我的确不是知之甚祥。”爱琳说道,“我是在布达佩斯认识的他,当时我正策划去匈牙利一位富豪家偷一个价值连城的银杯,在那里碰见了他,恰巧他也在打那只银杯的主意。我们经过协商,决定联手,事后五五分成。那次合作很愉快,于是他带我去参观了他在布达佩斯的别墅,我们交谈甚欢。离开时我们约定,以后一有行动,在匈牙利就由我来找他,在捷克就由他来找我。在那之后我们又合作了几次,他的计划缜密,手段精熟,与他合作效率很高,不过可苦了那些富豪们。遇上了我们两个联手,他们可真是叫苦不迭,惶惶不可终日了。”
安东尼听完了爱琳的叙述,笑道:“这个格尔泰·曼林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有趣?”爱琳不明白安东尼为什么要用这个形容词。
安东尼淡淡笑道:“没错,就是有趣。我一定要好好会会他。”
爱琳呵呵一笑,道:“你马上就要有这个机会了。不过我忠告你一句,他可不好对付。”
“放心吧,我和你赌五欧,我比他更不好对付!”
爱琳失笑道:“五欧?你怎么不说一欧啊?赌个博都这么气!”
“五欧可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
“你少在这里装穷!”
“啊,对了,那个格尔泰·曼林惯用的手法就是掉包么?”
“是啊,”爱琳点头,随即奇道:“你怎么知道?”
“要不然你是怎么断定那个把你偷来的画掉包的人就是他的呢?”
爱琳笑笑,道:“你这人有时候还挺细心的。”
“什么叫‘有时候’?我可是一直都是心细如发的!”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夸你两句,你倒还嫌我夸的不够是吧?”
黛茜见两人你来我往,一句对一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可又禁不住地有些心酸。
她想起了自己,本来有父亲作伴的,如果这次父亲有什么不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后就要寂寞地在这世上生活了。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抬头一看,竟是安东尼。
“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很难受的。”安东尼轻声劝慰道。
“我……”黛茜只说了一个字,便哽咽住了,随即泣不成声。
安东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样不漂亮,嗯?”
黛茜依旧哭泣不止。安东尼见状叹了口气,用很夸张的莎士比亚的语气说道:“啊,如果你的眼泪需要一个去处的话,就让我的肩膀的衬衫作为它停靠的港湾吧!”
黛茜被他这夸张的话语逗得破涕为笑,安东尼欣慰地笑道:“你看,还是笑起来漂亮。以后还是多笑一笑好。”
黛茜闻言脸红地低下了头。爱琳在一旁轻咳了一声,道:“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多少顾及一下影响。”
“哦?”安东尼看向她,笑道:“难道你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