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凤昀一怔,会找他什么事?
他跟管家贵喜吩咐了几句,“别告诉爷爷我进宫了,也管住府里其他人,谁多嘴,本公子回来,定不轻饶!”
贵喜点了点头,“昀少爷放心去吧,府里有老奴呢。”
对于皇宫,凤昀并不陌生。
少年时,他常随父亲进宫赴宴,再大些时,便是跟着父亲进御书房议事。
那个地方,他一直是万分景仰的,无上尊敬着那里面的人。
只可惜,有人将他们父子的景仰踩到尘土里,捻碎了。
小太监坐轿子,凤昀骑马,不多久,便到了皇宫。
宫门口,有人一见他到来,马上快步迎了上去。
“孟昀!”一直在宫门口等着他的郁翰林朝他招了招手。
“郁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凤昀讶然,忙翻身下马,朝他走去。
郁翰林朝那小太监道,“皇上命老夫在此迎接孟昀公子,你不必跟随了。”
翰林院是承德帝的幕僚阁,郁翰林为人正直,从不营私舞弊,是承德帝较宠信的几个臣子之一,在朝中声望较高。
小太监当然不敢质疑了,他笑着朝郁翰林行了一礼,“有劳大人了,奴才告退。”
等着小太监一走,郁翰林拉着凤昀便往御书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两人没有坐宫中的换乘轿子,而是边走边说。
“郁大人,您这般神情慌张,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瞅见左右无人,凤昀忙问道。
郁翰林也朝附近看了看,捏着胡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在刚才,皇上收到了北地二皇子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
凤昀眯了眯眼,“战报?战事吃紧了?”
“战事还是老样子,人家北燕人压根就不应战,但是呀,封锁了各条大道。”
“……”
“加上北地连日的暴风雪,冻死了不少牛羊,城中更是缺少粮食了。”
“……”
“二皇子请求皇上速送粮食到北地,而且要在年前送到,说是三军们都已在喝粥了。”
郁翰林说完,拂袖讽笑了一声。
凤昀看了一眼郁翰林,心中不由得讶然,原来他也看不起二位亲征的皇子。
赵氏子弟,早已没有他们先祖的血性,从承德帝起,只知吟风咏雪,悲春思秋的吟诗填词。
到了战场,那一肚子的经文诗词和纤细的胳膊腿,哪里能同能征善战的北燕人抗衡?
他之所以没有跟着去应征入武,便是想让那两个绣花枕头,好好的吃吃苦。
让他们吃吃北燕靼子的拳头。
让赵家人知道,江山不是这么好守的!
他这么想着,心中忽然一震,老皇帝叫他来,难道是……
“郁大人,不知皇上找晚辈,会是什么事?”
“哼!”郁翰林冷笑一声,“北地缺粮食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便让老臣们想办法。”
“……”
“后来,大家说到江南三城是赵国的粮仓。但你也知道,江南今年多雨水,田地早就淹没了大半,粮食减产了七成。”
“……”
“这让江南三城的知府们如何拿得出余粮来?柳丞相便出了个主意,派一人去江南三城,向当地的乡绅们征粮。”
凤昀停了脚步,唇角扬起,冷笑说道,“所以,那个人便是晚辈了?是柳丞相推荐的?”
“正是他,老夫说你无官无职无威望,到了江南,哪里能让乡绅们臣服?但柳丞相却同老夫吵起来,还挑拨了皇上。”
“……”
“老臣官位低他两级,说服不过他,让你……受委屈了。”郁翰林内疚的叹息一声。
凤昀却笑道,“不,大人,晚辈倒不觉得,人在逆境中行走,方显得出真本事,不是吗?”
郁翰林抬头看向他,青年公子虽然换了副过于女气的脸颊,但那目光凛凛,带着军士的威严。
他微微一叹,“话虽是这么说,但老夫……”
毕竟孟昀是女儿看上的,他也不希望这孩子有什么意外发生。
凤昀看出他的忧虑,笑了笑,“大人不必担心,晚辈自会保护自己。”
“嗯,你们凤府跟柳府算是彻底结了仇了,要随时的当心柳丞相啊!老夫在朝中能为你挡一时,但在外头,你得要多当心了。”
“多谢大人关心。”
“傻小子,老夫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凤昀迎上他关切的目光,却马上错开了。
他受得起郁家的关心吗?
两人说着话,不多久,就到了承德帝的御书房前。
郁翰林朝他点了点头,“孟昀,老夫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跟皇上说话,要小心,别冲撞着。老夫在宫门口等着你。”
“多谢大人相送。”
郁翰林拍拍他的肩头离开了。
房三个硕大的赤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记起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哥哥来到御书房见承德帝时,承德帝对父亲一直喊着继业表弟,还夸他们兄弟是青出于蓝。
还说要许一个公主给大哥,只是公主们的年纪不是太大,便是太小,才作罢了。
凤昀想起往事,心头一阵嘲讽。
这便是赵家人的恩情,表面上多么的关心着,口里时不时的论着亲戚,背后呢?
天狼山的战役,钟家人和陈家人真的有哪么大的胆子,敢同北燕人私通,将他们兄弟送给对方围剿吗?
就算是真的是一场意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