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她是附在他耳边说的。

陈通吓得魂飞魄散。

他想大叫,却叫不出来。

他想对父亲喊着注意凤家人的报复,却发现舌头发麻了。

而凤红羽已丢开了放了庥散药的酒杯,飘然走下了断头台。

身后,有刽子手高喊,“午时三刻到!”

“开斩——”

啊——

陈家有人尖叫一声,一个头颅带着血从凤红羽的脚边滚了过去,滚向陈家人。

她只淡淡看了一眼,走开了。

陈家的人还能看到自己的亲人在眼前死去,还可以装敛陈通全尸来年再祭拜。

可她的亲人呢?

他们又在哪里?

她想去收尸却是连尸体也找不到。

父亲的尸首被北燕人扣着。

三哥被万马踩踏成了肉泥,与兵士们混在一起,她无法分辨谁是谁的腿谁是谁的头。

大哥二哥也同他们的几千部下死在一起了。

她在三千具尸体里找了几天几夜,双手都挖出了血,还是不知哪两人是哥哥们。

她只得将哥哥们与兵士们合葬。

她每年哭的,全都是衣冠冢!

她该向哪具头颅洒上一杯酒水,烧上几张纸线?

而她的哥哥们之所以死无全尸,全是拜陈家人所赐!

“大小姐,你还好吧?”丑面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发现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脸色更是惨白,而眼角却泛红。

“丑面。”她道,两滴大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你知道亲人接连死去,却找不到他们的尸体而只得以衣冠安葬的心情吗?不是一人,是几人!”

丑面怔然看向她,“羽……,大小姐?”

“我的哥哥们——”她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身大步离开了。

太子因着詹事府失窃一事,对身边人开始警觉起来,只留了几个心腹在衙门里当职清查,其他人全部打发走,放假五日。

于是,凤红羽便落了个清闲。

“送”了一趟陈通,从刑场出来,凤红羽便直接坐马车回府。

除掉陈通没费她什么力气,她却仍感到精神不济。

马车里,她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竹韵看着她闷闷的,便拿话题打叉。

“小姐,奴婢觉得奇怪,你说太子发现了陈府有着北燕文的书函,而且也知道了进太子府入窃是陈家的人,为什么太子没有下杀手除掉整个陈家,而只是除了一个陈通?”

凤红羽收回心神,勾唇冷笑。

“因为他是太子!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以打压他人而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为基准。陈通只是七品小吏,给陈通定罪,不必惊动御使台和皇上。”

“……”

“但陈文昌却是朝中二品大员,赵国律法,三品以上官员无论犯了什么罪,都得由三司会审,皇上作最后定夺。而此时陈文昌并没有犯错,怎么定罪?”

“……”

“若将他与北燕人勾结的事说出来,太子不是引火自焚吗?自己的人犯了事,皇上定会疑心太子也参与其中了。所以,他才不杀陈文昌。”

“那咱们白忙了。奴婢和荷影写了大半个晚上的信函呢。”竹韵撇了下唇角。

凤红羽一笑,“不,太子还会动手,但在等时机,而我,会给他找一些时机。”

。。

鸾园里,凤红羽望着桌案上的录事册子,凝眉沉思。

她想了想,还是叫出荷影。

“有益鹰跟三老爷的消息吗?”

荷影摇摇头,“没有,小姐,奴婢知道您关心着三老爷,一天好几次到前院去看呢。”

凤红羽拧起眉尖。

十六日那天,她偷听到陈尚书与柳丞相的对话,得知三叔已被调回京了,她便派了益鹰去迎接。

可这都过去十天了,却还没有消息来。

就算益鹰与她相识时间短而主仆情份不深疏忽了,可三叔离京大半年了,他不可能没有一封信送回啊。

这,可有些不合常理。

“竹韵,吩咐丑面备马车,我要出城!”

凤红羽刚走出东院的院门,就见老太爷身边的大丫头九福,带着两个婆子朝她走来。

“大小姐请留步。”

“九福姐姐,可是老太爷找我有事?”凤红羽只得停了脚步,忙问道。

因是老太爷身边的一等丫头,凤红羽几个小辈都敬重着喊着姐姐。

九福点了点头,说道,“容王听说大小姐得了左拥右抱病,要带大小姐去王府瞧病呢,说是有位神医正好在他的府上。”

竹韵无比惊悚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根本没病啊,瞧什么病?

凤红羽则是黑着脸。

她不过是为了气那个慕容墨,故意嘲讽他左拥美艳老鸨云纤纤,右抱百香楼头牌冷丝丝而说的气话。

他居然记恨着来羞辱她!来报私仇来了?

“不去!”她冷着脸,“咱们凤府还不至于穷得请不起大夫。”

“可是大小姐,容王已经亲自来了。”九福有些犯难,“就在前院聚福堂的正厅里候着呢。”

“来了也不去。”她头一偏。

黄鼠狼给鸡拜年,八成是没安好心。

说完,她扭身往后宅走,打算再走后门。

“本王亲自来接凤大小姐,大小姐也不去吗?”身后,有人闲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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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p过了,等二次pk的日子无比难熬……

公众章节两千字写得让人抓狂,一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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