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阁楼,家里很安静。
管家说宫池奕在书房。
吻安端了一杯温水推门进去。
男人立在窗边,听到响动回头看向她,双手依旧别在兜里,也迈步朝她走来,“累不累?”
这两天谁都没睡得好,她脸色看起来有些差。
她浅笑,自己先抿了一口温水,递给他。
外边的舆论越疯狂,他们反倒越镇定,镇定到习以为常,甚至思路越发清晰。
看着他沉着的五官,慢条斯理抿了一口,她仰眸,“刚刺激完顾湘,这边就出这么大的事,正好她有不在场证明,你觉得只是巧合么?”
男人动作微顿,放下水杯的同时,低眉看了她。
良久,才低低的道:“是与不是,看日后还有没有大事发生就清楚了。”
如果的确有人针对,那一定不会就这样停滞,而是一步步逼近他。
吻安靠在一旁,转了话:“你大哥说想离开这儿,卸掉职位出去走走。”
男人沉默,又似是微挑浓眉默许了。
也许就是舆论的原因,虽然人人都在谴责宫池奕的可怕,也因此被震慑而忌惮他的狠毒,生怕下一个厄运降到自己头上。
尤其企业里的一群老骨头,就算曾经倾向宫池枭的,在宫池奕踏进公司的那一刻,都变得俯首帖耳、说东不往西的模样。
对这样的恭敬,宫池奕并没有动容,一进公司,处事依旧果决。
“老大想卸任。”他淡然坐在主位,棱角之间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薄唇动了动,“都怎么想?”
一众人安静着,也不知道该不该附和。
等了会儿,他干脆点了几位:“每人让出一个点的股权收益,归到老大名下,供他在外周游,有意见么?”
正好他点的那几位都是从前拥护宫池枭,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拥护么,那就护到底。
至于宫池枭原本的那份收益归到哪,他没有明说,也没人敢领头问。
*
吻安上午在内阁,看了于金秘书送过来的文案。
抬头看了她,“不知道谁出这个钱保她出去?”
金秘书摇摇头,“不清楚,联系方式是留了,但打不出去,倒是接到过一次,问您在不在。”
她柔眉蹙起,这么说,对方知道她。
于馥儿的案子,背后没什么可查的了,到底在怕什么,要这么快捞她出去?
又跟席桦的事有什么关联?
越是想这些,她越是坐不住。
午餐时间就直接出门,开车往席少的住所走,不知道他搬没搬走。
车子刚停住,吻安一侧首,正好看到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往外走的男人。
“席少?”她关上车门。
哪知道对方一听到她的声音,竟然仓皇转身,快步的就往回走。
吻安皱起眉,沿路追了过去,一直到他返回自己的房间,门还没打开,她就站在了他身后。
四少皱着眉,开不了门,也就转过身看了她,脸上有着焦急也有着真实的恳求:“放过我吧,早知道他玩不过你们,我当初不可能跟他做这些!”
玩不过?
她把包带放在肩上,冲他颔首,“开门。”
席少拧着眉,但他清楚她的性子,硬起来谁也不放眼里。
只得闭了闭眼,转过身开门,让她往里走。
吻安依旧站着,示意他自己陷进去,免得把关到里边他自己跑了。
两人进了屋。
她站在沙发边看了看,屋子倒是很整洁,略微弯了嘴角,“这么好的房子不住,要去哪?”
席少坐了下去,埋首在双臂间。
吻安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和席桦的死有关。
她也坐了下来,并不是逼问的语气,只淡淡的:“能说说么?”
席少看了她,“说什么,不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么?”
她并不意外,因为舆论都这么说。
她笑了笑:“你以为,宫池奕知道你和宫池枭的阴谋,所以真把席桦杀了警告你们?”
“这么说,席桦出事的时候,你不在现场?”吻安接着问。
席少平时看起来fēng_liú倜傥,但这会儿像是受了几天的煎熬,很是狼狈。
终于看了她,“没错,我们全家都爱钱,但我还没到要害同父异母姐姐的地步,她对我不错……”
当初他和宫池枭的计划里,完全不涉及家人,在他看来,要拆开顾吻安两人也很简单。
可怎么会料到事情变成这样?
“当初为什么没跟我说真话呢?”她表情很淡,但没有愤怒,轻蹙眉看着席少,“我问过你和宫池枭有没有关系,如果你早告诉我,也许没有今天的事。”
席少看了她,自顾也笑了笑,“如果我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会心术不正?”
早知道会出人命,他直接跟着顾吻安反而前程似锦,毕竟现如今的她在这座城有着无尚地位。
吻安也给他打了预防针,“但凡宫池奕那边看出现场哪里不对劲,你就是嫌犯。”
他知道她这么说的意思,可还是皱着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眸光清润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终于拿了包,调出一张顾湘的照片递过去,“认识她么?”
席少看了会儿,“……不认识,但是?”
他左左右右的看着,不确定的拧眉,“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呢,怎么也想不起来。
“仔细想想。”吻安神色微变,“是她跟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