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用纸巾把筷子和碗由内向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手指印和水渍,这才松了一口气。
“服务员,麻烦泥过来一下。”
经过这来回的折腾,店伙计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个人的龟毛,所以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耐。但安可却像没有看到似的,道,“窝要点菜。”
本着客户至上的理念,伙计重新笑脸迎人,问,“您要吃什么?”
安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伙计立马热情地道,“您尽管说,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安可冷不防一句,“能不能让窝看一下泥门的厨房?”
闻言,卓小然伸手扶住额头,他就绕在这个圈子里出不来了。
伙计一脸为难,“这个恐怕不行,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安可经过一番坚持不懈的努力之后,仍然没能得偿所愿,最后终于放弃了,悻悻地道,“那窝要一份酱烤鸡排土豆泥。”
卓小然听了后,不由脸一黑,这家伙真把这里当米其林饭店了?
果然,伙计一脸懵逼,“是什么?”
安可耐心地解释,“就是先把鸡排放在碳火上烤至七分熟,然后再放油里煎一下,让保证鸡皮脆嫩,再浇上特殊熬制的酱汁。土豆水里煮熟,用粉碎机打成泥。”
伙计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叫道,“好嘞,没问题。”
见伙计要走,安可又叫住他,道,“麻烦泥门做饭的时候要注意卫生,把碗高温消毒了后再使用,还有烹饪的时候要带上手套,尽量不要和餐具接触。”
伙计听了直乐呵,冲着卓小然挤眉弄眼道,“这个老外中文说得挺溜哈。”
卓小然干笑两声。
等伙计走了后,安可兴高采烈地望向卓小然,“听见没,塔锁塔门有。”
别闹了,一个东北小食堂能做出西餐?
卓小然对此很是怀疑,可看到安可带着十二分期待的脸,最终没扫他兴。
看着一桌子还没吃完的菜,卓小然道,“你吃我的不就行了,何必再重点一份? ”
安可摇头,“窝不习惯和别人吃一个盘子。”
卓小然不以为然,“可以拿一双公筷,你夹到自己碗里去吃。”
安可,“可是泥已经吃过了,里面有泥滴口水。”
卓小然,“……”
十分钟后,酱烤鸡排土豆泥上来了。
卓小然好奇死了,很想知道东北小餐馆做出来的鸡排土豆泥长啥样子,于是伸头一看……嘿,果不其然。
等饭菜上桌子后,安可眼中期待的表情立马就没了踪影,叫住伙计问,“这是神马?”
“是您点的。”
安可把头摇成拨浪鼓,“这不是窝点的。”
伙计,“怎么不是您点的?您说要鸡,对吧?”
安可迟疑地点头。
于是,伙计又问,“您还说要土豆对吧?”
安可只好又点头。
伙计伸手指着砂锅,顺理成章地道,“您看,鸡和土豆都有,一样没少。只不过您管那叫什么鸡排土豆,我们这管它叫小鸡炖土豆。”
不等伙计把话说完,卓小然就噗嗤一声喷笑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笑得人仰马翻。
安可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情郁闷至极。
伙计被这一哭一笑的男女吓了一跳,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之前,忍不住嘀咕了句,“俩神经病。”
卓小然笑得泪流满面,抽了一张纸巾擦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到这一锅子鸡排土豆,忍不住又把嘴咧开了。
安可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拿起刚才反复擦拭的餐具,低头开吃。
卓小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好吃吗?”
他摇头,可是自己点餐,含泪也要吃完。
安可吃了一口小鸡,然后就听咔嚓一声,脸色由白变青。他强忍住内心的奔溃,从嘴里取出一块鸡软骨,道,“为什么鸡有骨头?”
卓小然反问,“哪只鸡没有骨头?”
安可无语。
见他吃的那么痛苦,卓小然决定大发慈悲,把他从无边苦海中捞出来,于是就将自己点的那笼包子推了过去,道,“不喜欢吃就别勉强了。呐,这个我没有碰过,你吃这个吧。”
安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立即将自己的东北版鸡排土豆泥推开,用筷子夹了一只包子,放到碗里。他先是试探性的咬了一口,然后扬起眉头,输出一口气,似乎挺享用。
“这个叫什么?”
卓小然,“包子。”
“为什么叫包子?”
卓小然随口瞎掰,“因为皮包着肉,所以叫包子。”
安可一脸恍然。
别看包子虽然便宜,但味道还是很好的,不然我们中国人也不会吃了几千年还在吃。
安可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即使是吮吸汤汁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声音。卓小然的目光没处落,游荡一圈,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上。虽是男人的手,却很漂亮,手指修长干净,而且骨节分明。手背上的皮肤白皙光滑,没有半点斑驳,还隐隐露出底下的青筋。
看完手,再看脸。安可五官立体,脸型完美,鼻子高耸,眼睛深陷,再加上坚毅的下巴,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就从亚洲人的审美观来说,他的长相毫无疑问就像是艺术家手下的高颜值雕像,无可挑剔。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老得快。
初次见面,他因为留着大胡子,而被自己错以为是个大叔,那时候对他印象是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