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养心殿后,岳灵旎最后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她说也,那么自己同样是她杀之而后快在的人之一了?岳灵旎会如何对付自己无所谓,她有这个能力保护自己,只是桑芸……慕容沙华说她只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没说伤势不会恶化,这个是时候万一遭人陷害,岂不是糟糕?
一个晚上,就在心不在焉中度过。
不过幸好,岳灵旎嘴上说不会放过桑芸,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却没有任何对桑芸不利的实际行动,这让白染宁提起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经过数天的长途跋涉,桑芸与白瑞终于回到了京城。
萧祁夜特准白瑞不用进宫见驾,好好在将军府照看桑芸即可,白染宁是想见白瑞又不敢见,桑芸对她说的话她还没忘,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无论白瑞对她有怎样的情愫,她都可以坦然处之,但如今知道了白瑞对她的心思,再怎么假装都是没用的,只要一看到白瑞的脸,她的脑袋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所以,还是别见了,见了也觉尴尬,还是等自己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再说吧。
“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束发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白染宁一边给萧祁夜梳头一边自我夸奖。
反正也是看不见的,就算她给自己梳一个草窝头,也可以被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但萧祁夜也不忍心打击她,只淡淡道一句“随意就好。”
白染宁瘪瘪嘴,自己梳的头发这么好看,他竟然说随意就好,难道他以为,自己会给他梳一个鸟窝头吗?虽然前些日子她的手法确实很笨拙,梳得发髻也不成样子,动落一撮头发西掉一撮头发,不过现在她真的已经很熟练了,梳的发髻虽不能说天上有地下无,也是鲜少有人能比的。
顺滑如绸的长发,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被她在脑顶绾出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的末端,自脑顶抽出,留下半长的一束,垂在脑后,再将一根雕刻有兰花的白玉簪,插入发髻,固定整齐。
望着镜中那个既秀美且俊逸的男子,白染宁对自己的杰作简直满意到了一百分。
还一个偏偏俊秀的佳公子,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想当初对他一见钟情,有一半的原因是见色起意,谁让他长得这么秀色可餐,她要是个男人,保准也喜欢他。
“砰砰砰!”如下美妙的时刻,正当白染宁如痴如醉欣赏自己手下的模特时,房门忽然被敲得震天响。
“什么事?”萧祁夜很镇定,指指一边的屏风,示意白染宁先去躲一躲。
唉,她还没看够呢,哪个混账东西这么不识趣,搅扰了她的好事。
其实,她倒应该感谢这来搅扰好事的人,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她怕自己又会重蹈覆辙,把眼前楚楚可怜的美男子给强上了。
咳咳……同样的错,不能犯第二回啊!
门被推开,小德子一脸喜色:“起禀皇上,锦王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到养心殿了。”
锦王?慕容沙华?也对,白瑞和桑芸都回来了,他没道理还留在河谷镇,只是,慕容回来跟你小德子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这么高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萧祁夜脸上无甚表情,自从失明后,他原本就沉稳的性子变得更沉稳,因为看不到对方,猜不出对方心中所想,所以心中没有安全感,自然而然,自己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少,目的是为了不让别人轻易窥探到他的想法。
皇帝的冷脸小德子已经看到了不止一次,天天对着个冰山也比对着个火山要好,小德子也不往心里去,反正彘妃不在,这天底下,是没人能让皇帝开怀大笑了。
“让他进来。”轻描淡写地命令了一句,萧祁夜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
小德子好奇,皇帝明明看不见,干嘛非要盯着那镜子看,还有,今天是谁给皇帝束得发,不伦不类的,难道是皇帝自己?可他看不见啊,这发髻虽然倏地不伦不类,倒是整整齐齐,皇帝自己应该办不到,可不是皇帝自己,哪会是谁?除了自己,今天没见有任何宫人踏入养心殿啊。难道是那个神秘女子?
小德子在室内环顾一圈,却什么都没看到。虽说萧祁夜眼睛看不见,但小德子做什么,他却偏偏都知道,蹙了蹙眉,口吻严厉道:“小德子,你看什么呢?还不快去。”
妈呀,皇帝该不会是妖怪吧,怎么眼瞎了还知道自己在干嘛,心中一凛,忙关上门出去了。
白染宁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瞧小德子刚才那眼神,分明是对我束发的本事感到震惊羡慕。”站在萧祁夜身后,白染宁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工作――看美人。
经过自己这么一打扮吧,萧祁夜还真是越看越像女人,再涂个脂抹个粉,就真是不折不扣的倾国美人了。
越看,心神就越是荡漾,绕到萧祁夜前面,盯着那粉嫩的薄唇,真想一口咬下去。
在她即将为美色暴走的前一刻,慕容沙华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夜,你的眼睛有救了!”兴奋的语气,可以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
白染宁顿时有种心漏跳一拍的感觉,亲口听他说萧祁夜的眼睛有救,那种激动狂喜的感觉,竟在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
“宁儿,这就是我说的那株奇草。”看了眼梳着古怪发型的萧祁夜,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染宁的杰作,但现在重要的不是发型,而是萧祁夜的眼睛。放下手中的锦盒,打开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