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见她往外走,萧祁夜忙唤住她。
白染宁扭过头,却不转身:“回家。”
“回家?”萧祁夜眉角一抽,她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皇上不是说了吗,给我这块令牌,就是让我想回家就回家,相出宫就出宫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君无戏言,别以为没给你录音,你就可以随时反口。
萧祁夜黑着脸,简直拿她没辙:“好歹带几个护卫。”
“不用,臣妾不需要护卫。”护卫?好监视她是吧!
“不要任性。”叹息的口吻。
“臣妾没有任性,臣妾一个人随意惯了。”转过身,脸上挂着略带讽意的笑:“皇上无须担心,臣妾一介女流,又是个傻子,没那个本事引来刺客。”
萧祁夜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只是他却不敢肯定,她说这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
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阵,高挑的眉头,蓦地舒展下来,愠怒的神色不再,整个人重新变得和蔼:“好吧,不带就不带,但你记住,宫门下钥前,你必须回来。”
“皇上不是要宿在蟠龙殿吗?”
“是的。”
“那臣妾为什么要回来,臣妾可以住在侯府或是将军府……”白染宁继续讨价还价。
“朕不允。”萧祁夜拿出皇帝的威严,严厉道:“这是规矩,宫妃不能在宫外过夜,若你执意如此,那朕只好收回令牌。”
“啊,不要!”充满激情地一声呼喊,白染宁紧张地伸臂环住自己胸口。
此场景,怎么那么像某某小说,某某动漫中的某某情节……
“不要试探朕的底线,朕可以宠你,也可以毁了你。”温柔的嗓音,竟然说出如此可怕的威胁。
白染宁心口怦怦直跳,却不得不维持脸上的笑容:“皇上就会吓人,臣妾听你的就是了。”
“这样才乖。”萧祁夜再次笑得温柔。
白染宁像是被家长狠狠揍了一顿的孩子,心境从先前的依赖喜爱,到现在的惧怕疏离,她努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让掩盖自身情绪的笑容从脸上消失,“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挥挥手,萧祁夜安静注目她,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盯穿。
赶紧走,这男人不是善茬,以后还是少招惹他为好。
想到松涛阁那个晚上,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识人不清,竟能把邪佞凶狠的大灰狼,认作是单纯温顺的小绵羊,上一世算是白活了!
如果上天肯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再做这么白痴的事,而是换个地方换个人,找只真正的小绵羊扑倒。
早知道就找莫子卿了,呜呜呜……失败啊失败!
“彘妃娘娘?”清润的男子声音从一旁传来,就像夏日里的一汪清泉,瞬间驱散燥热,令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停下脚步,冷眼看着身着靛蓝素袍的男子,缓缓朝自己走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想到萧祁夜,萧祁夜就出现了,想起莫子卿,莫子卿就出现了。
“有事吗?”她是同情他,却也排斥他。
显然是察觉了她脸上那种拒人于千里外的反感,莫子卿行进中的步子突然顿住,在离她尚有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娘娘这是要出宫?”
“没错。”你羡慕吗?可惜,你出不去。
“正好,我也有事要出宫,不如一道同行?”
“诶?”怎么?他能出宫?不会吧,你一个男宠,有这个资格吗?
“娘娘似乎不愿意?”莫子卿轻蹙起细长的眉,语气中竟好似饱含失落。
白染宁不得不承认,他演戏的水准比自己好,看在他完全可媲美奥斯卡影帝的份上,就卖他一个面子:“莫公子多虑了,能与公子同行,本宫荣幸至极。”
衣袍轻扬,莫子卿微微侧身,宽大的绣竹叶阔口袖中,露出他玉色般修长的手:“娘娘,请。”
莫子卿很美,这一点她不否认,与萧祁夜那种高贵中带着妖邪的俊美不同,莫子卿的身上,有种令人沉醉的清雅,给人以如沐春风的宁和,他就像美玉,光芒敛于内而非形于外,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叫人看不透,越是看不透,就越是吸引那些想要看透他的人,趋之若鹜。
到了宫门口,侍卫例行盘问,白染宁正欲拿出萧祁夜刚刚赐给她的令牌,却见一道金色流光,自莫子卿白皙的指尖划过,很快,却也很清晰。
皇天令牌!
娘之!
原来他也有一块!
萧祁夜说,皇天令牌天下间只有两块,一块给了她,另一块却没告诉她去向。当时她心里乐开了花,管它另一块在哪,只要自己有一块就行,现在看到莫子卿手里的牌子,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什么?就像你刚买了一件非常昂贵的裙子,爱不释手,头一天穿,就跟人撞衫了。
捏在手指尖的令牌,烫得灼手,但为了出宫,只能拿出来给侍卫瞻仰。
当令牌拿出的那一刻,一道强烈的目光,随之落在她的手上。
莫子卿像是不能置信一般,看着她手里的皇天令,随即,那震惊慢慢变为迷茫。白染宁已将令牌收起,他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她的手上。
伸手在莫子卿眼前晃晃:“喂,莫大公子,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尴尬一笑,莫子卿垂首敛目:“在下失态了,让娘娘见笑。”
是啊,确实贱笑了,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全天下只有两块的皇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