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怀里的夏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受一点伤。
零的后背终于撞上了操场另一端的铁门,血夜叉再次控制着十根血线拧成一股血绳,缠住他的一边脚踝,把他重重摔在了地上。他身上绑着的那件衣服被扯裂,夏然从他怀里落下来,滚到了草地上。
“看来,我们是胜负已分了。”血夜叉缓步走到零的面前,歪着头打量他,“这副样子,可真是惨哪……算了,看在你还能坚持这么久,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份上,我也不再让你零碎吃苦头了,就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零倚着钢丝网的笼子内壁,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在满脸的鲜血下面,非但并不觉得多么可怕,反而有一种艳丽而奇异的美感。
“是么……”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再动,只是用左手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笑容越发灿烂妖艳,“那还真是多谢了……”
“再便宜你一次,给你留个全尸吧。”血夜叉手指一动,一条血线游过去,缓缓缠上了零的脖颈。然而就在这时,零嘴唇一张,一点微弱银光从他的口中激射而出,直袭血夜叉的脸部!
“轰!”
一团巨大的火光在两人之间爆炸开来,浓烟滚滚而起,那一点银光原来竟然是一个微型炸弹!
等烟尘散去后,血夜叉仰天倒了下去,一张脸已经被炸得惨不忍睹。五官都不见了踪影,白骨的轮廓清晰可见,就连头盖骨都被炸缺了一块,隐约露出里面黄白色的脑浆。
炸弹虽然极小,但因为距离太近,几乎就在血夜叉的脸上炸开,仍然炸飞了他几乎半个脑袋。而另一边的零,尽管距离要稍微远一些,而且在第一时间就用左手手臂挡住了脸,但受到的波及仍然严重。大半条手臂都炸得血肉模糊,胸口和脖颈也受了重伤。
“咳咳……”
零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地往草地上委顿下去。
这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他的牙齿里面藏有一枚不过米粒大小的微缩炸弹,刚才他用左手擦嘴的时候,就已经暗中启动了炸弹,然后张口让它发射出来。这枚炸弹威力很小,只有在近距离内才能致命,所以炸死敌人的时候也必然会伤及自己,可以说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手段。
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摔落到不远处的夏然,这时终于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零的面前。
她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开,体力也已经恢复,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习惯,头还有点晕眩,不过缓过片刻之后,就彻底回到了正常状态。
零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夏然在上方俯视他的面容,眼前渐渐开始模糊。他努力地眨着眼睛,想从那一片血色中分辩出她的身影,却觉得她仿佛正在离他越来越远,再也看不清她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
他只喜欢折磨别人,只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模样,只喜欢听到惨叫、哭泣和哀求……他残忍无情,心狠手辣,心理黑暗扭曲得近乎变态,在杀手界中是一个比厉鬼恶魔更可怕,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镰月”中任何人只要听到零这个数字,都会条件反射地全身发冷,寒毛倒竖。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渐渐地他才发现,他对她不一样。
他不舍得她疼,不舍得她难受,不舍得她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她不愿意吃人肉,那他就想办法不让她吃;他给她下了毒让她动弹不得,那他尽管已经全身冷汗眼前发黑,也要让她喝够自己的血解开毒素;他抓走她囚禁她,害得她被带到这种地方陷入危险,那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给她创造最大的机会活着离开。
最开始时他对她的感情,真的是只是对于那个塑化人体标本的兴趣而已,他自己也不明白,最后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样子?
也许,变态的心理就是无法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
血夜叉的突然被炸死,让周围的观众们都陷入了震惊之中,四周有好一会儿都是一片安静。那个斑马男是最快反应过来的,激动得在高台上拼命地大叫:
“看啊!大家看啊!这位男选手居然打败了我们罪恶之都里的神话级人物,血夜叉大人!”
底下一片高亢的欢呼。他们当中地位颇高的一个所谓同胞刚刚就惨死在他们眼前,似乎根本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一点,只是为看了一场精彩的战斗而激动万分。
“不过,这位男选手自己似乎也已经身受重伤了!……现在台上的障碍再次消失,又只剩下了这一对比赛选手!我宣布,双人赛跑现在再次开始,这位女选手,胜利已经在你的眼前,你只需要淘汰掉这位男选手,就可以带着获胜的荣耀离开罪恶之都!和之前一样,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如果还没有决出胜负,你们两人都会被淘汰!”
五个持枪的守卫在钢筋笼子外面一字排开,枪口全部对准了夏然和零。
零的眼前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仍然能够听到声音,闻言淡淡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两只手都无法动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