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那个小女孩已经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青鸢不放心她在回去和那帮大人们生活在一起,时刻带着她又实在是太麻烦,只好委屈一下刘仔尘这个大男人了,两个人找了处阴凉的地方歇息。青鸢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体,发现除了贫血和发育不良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小女孩从始至终都很乖巧,不吵不闹,也很配合青鸢的一切要求,只轻声问了句:“姐姐是仙女吗?”
青鸢那时候正好在给她诊治,把住她手腕的手指都不由颤抖了一下,她有些疑虑的抬起头,道:“怎么这么问?”
那小女孩这才耷拉下眼皮,只道:“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没有食物,大水冲垮了我们的房子,我也和爹娘失散了,娘亲以前常说,这世上只有仙人才会救人的。姐姐救了我,姐姐是仙女吗?”
一席话,听得青鸢只觉得眼眶发热,她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刘仔尘却一把抱住那个女孩,刮了刮她的鼻梁骨,轻笑道:“这个世上还有好人,好人也是会救人的,公……鸢儿是好人。”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后才开口,“那以后,芙儿也要做好人。”
“芙儿?你的名字吗?”青鸢小声的问,见她点头后,才轻手轻脚的将药上在那些皮肤溃烂的地方。
芙儿的身上和那些大人的身上一样,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不过是在潮湿阴冷的地方待得久了之后,引发的皮肤溃烂而已,并不难治,只是江南缺水少粮,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证,更遑论是药材,所以他们身上的皮肤是烂了又好,好了又烂,成了顽疾。
青鸢将芙儿身上的脏衣服都剪烂,之所以用剪的是因为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换过衣服了,好些已经和溃烂的皮肤连接在了一起,压根拖不下来,不得已只能用剪的,青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身上处理干净,原本想给她洗个澡,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就着,好在芙儿是个懂事的姑娘,一点也没给青鸢出难题。
料理好了芙儿之后,青鸢将芙儿交给刘仔尘照顾,自己背着药箱出门,原本刘仔尘是说什么都不愿意青鸢一个人去面对那些灾民的,刚刚发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甚至恨不得将青鸢生吞活剥,抽筋扒皮一般。
他当即就拉住青鸢,道:“你不能一个人去,何况,我答应过青木兄,会好好照顾你。他若是知道今天我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青鸢只笑:“这地方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刘仔尘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就见青鸢的脸上浮起一抹不耐烦的神色,直接截了他嘴里的话,“你也不必再拦我,我是个医者,我不能置他人生命为无物。”
说完也不等刘仔尘反应过来,提脚就走,青鸢走出去老远的距离了,都还能听到刘仔尘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吓得她脚底抹油,更是飞一般的跑了。
这头玄玉已经抵达了江南中心,他和彦君二人从船上下来,一路上的难民都一窝蜂朝他们挤来,玄玉带着彦君,左拐右拐好不容易甩掉了那群人,到达了一出宅子面前,这是他之前就拖王管家准备好的,大抵也是江南目前还存在的宅子里最好的一处了。
玄玉也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就进去了,里头显然已经被人打理过,摆上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及玄玉平日里最爱用的白玉琼觞。
彦君看得直啧啧咂嘴,“王管家这么个人,身为男子还真是可惜了他。”
玄玉不理他,只身进院,彦君连忙跟上他的脚步,道:“刚那些难民,怎的你都不给他们些吃的啊?”
彦君这话说着无意,听者有心,玄玉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难得的开口:“有道是,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你不懂?”
彦君被呛了一嘴,顿时冷下脸,“我觉得他们很急啊,没见人都要饿死了吗?”
玄玉见他一直纠缠,只摇摇头不理会,身后的魑魅扛着一包行李进来,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的,他跟着玄玉走了好一会儿后,才问:“放哪里?”
玄玉这才想起来,还有个魑魅,忙转头对他笑了笑,摸着他的头道:“是玉哥哥不好,忘记我们魑魅还拿着行李呢,你看这样,这个宅子你随便看,喜欢哪间,咱们就住哪间好吗?”
魑魅点头,又消失在原地。玄玉这才接着在院子里转悠,他首先去的地方就是厨房,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一大堆的米袋,不由欣赏的点头,玄玉是个何等聪明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施舍食物必然会引起反效果,导致众人哄抢,所以,解决根本食物才是最好的办法。
彦君跟在他身后,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些米袋,当即拍拍头,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玄玉并没有说话,但一张脸上已经写满了骄傲。他围着这些米袋走了一圈,又随手抄起一把米来,想了想才道:“你会煮饭吗?”
彦君慌忙的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问的是我?”
玄玉点头,彦君只好闭着眼睛,无奈道:“我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公子,我哪儿会煮饭啊,你以为就你从小锦衣玉食啊,我家虽然比不上你们皇家,但君子远庖厨这个道理,我爹还是贯彻得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