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尧调转身子,走向相反的方向,蓦地黑眸一沉,疾步隐于黑暗之中,等到一个小太监经过,他蓦地抬起手腕,准确扼住那人的脖颈。
小太监只顾着回头看是否被人跟随,没想过居然有人在这里候着他,在月光下细细一看,更是吓得面色难看,全身僵硬。
“带本王去见你主子。”
秦昊尧俊脸生冷,黑眸之内没有一分情绪,这不是商量,不是谈论,只是单纯的下令。
“王爷,奴才只是受人之托……。”小太监几乎要哭出声来,他到景福宫才第三年,干的便是为皇后打下手的小事,看这境况,怕是要死在这宫里了。
“你可以不走,那本王会成全你,而你死在本王手里的罪名,是试图行刺,死有余辜。”秦昊尧压下俊脸,左手抬起,手刀利落劈断小太监的左手肘,骨节断裂的声响,在黑夜之中传来。
当下,小太监的额头就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如今手都断了,想来秦王残忍的名声根本不是虚传,低声痛呼,看秦昊尧再度蓄足了力道,似乎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保不住了,他只能痛苦地点下头。
景福宫的正殿大门,被秦昊尧大力推开,小太监得以从秦昊尧的手下逃脱,一个连滚带爬,爬到皇后的脚边,连连磕了五六个响头,痛哭流涕。“娘娘……奴才犯下了死罪。”
“既然犯了死罪,那就在这儿自行了断吧。”皇后瞥了一眼面色阴冷的秦王,不难揣摩为何会出现此刻的情况,淡淡一笑,没有半分慌乱,侧过脸去,让人无法察觉,到底这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皇后,你居然派人监视本王?”
秦昊尧的唇角翻卷起一抹复杂的笑,有几分不屑,几分蔑视,几分鄙夷,唯独那黑眸之内的颜色,冰冷的幽深,深不见底。
皇后扶着椅子的扶手而坐,将眸光收回,正视前方,笑意不减一分。“本宫监视的,只是槿妃,王爷何必对号入座?”
对皇后的虚与委蛇,他冷哼一声,面色愈发阴沉,剑眉紧蹙,一身怒气炽然。
“看王爷的脸色,想必是在槿妃那儿碰了壁。真是可惜,我们都没想过,更没料到,以前的崇宁,居然会变成这么狠心无情的人。”皇后审视再三,眼底的笑容无声转冷,站起身来,心中却有了不悦不快。她早就布置了一个陷阱,只要穆瑾宁跟秦王纠缠不清,她便能让穆瑾宁这辈子再也爬不起来。
“不过,王爷似乎改变心意了,不愿看槿妃落难,才会答应皇上的要求,前往东疆,想让槿妃不再被王爷影响控制。这一切,是本宫猜错了,还是,王爷当真转了性子?”见他危险的沉默着,皇后缓步走下正殿的阶梯,红色绣鞋踩踏在跪着的小太监手上,仿佛看不到小太监脸上的冷汗和眼泪,神色自若,走近秦昊尧的身影。
他的胸口,燃着一把火,愤怒的来源,是眼前城府深沉的皇后,是漠然决绝的槿妃,还是……。还是不明内心的自己。
皇后睇着他,无奈轻摇螓首,清瘦的脸上,满是惋惜,唇边溢出一道道轻叹。“以前塞给你都不要的人,如今却恋恋不舍更想着为她考虑,哪怕被她暗中捅一刀被她狠心背叛,可以压下心中怒火怨恨,处处忍让,这哪里还是我们认识的秦王?”
“这是本王的事,本王可没有劳烦皇后寻觅女人,曲琳琅的事,皇后如何解释?”秦昊尧黑眸扫过皇后的身影,低声含笑,曲琳琅或许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美人,不但长相出色,才情出众,更是善解人意,没有半点架子,但只要跟皇后沾上了关系,便不再简单。
“这回你错了,那位,可并非是本宫选中的人。左相跟本宫推荐了她,本宫昨日见了一面,颇为满意,秦王的身边不正缺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女人?左相的义女,脸蛋身材才情,有哪一样是比不上槿妃的?”皇后眼眸之内满是平静,谈及那个女人,往日的温和却没有一分,仿佛崇宁,从来就是跟她为敌的。这么多年她战胜了太多人,更不会愿意如今败在穆瑾宁的手下。她的说服宽慰,字字冰冷,并无善意。“王爷的眼里,可不能只有槿妃一人,纵容她恃宠而骄,以为自己是天下最不一般的人,其实这世上胜过她的,不是找寻不到。”
男人总是觉得无法得到,才更觉得特别,在皇后的眼里,这就是一切的原因。
“本王跟她的关系,已经彻底斩断,皇后不必再为本王费心,绝情的女人,本王也不愿再见到她的脸。”他丢下这一句,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皇后凝视着秦昊尧渐行渐远的身影,面色愈发沉郁阴森,秦王不愿再跟槿妃有半点瓜葛,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这样一来,她的全盘计划,就中途毁掉了。
她朝着那万籁俱静的夜空,旁若无人的调笑,无声转冷,满是不屑鄙夷。“这哪里还是那个心比天高的秦王呀?就那么喜欢槿妃?不怕沦落成别人的笑柄?”
“娘娘――”
小太监满脸泪水,脸都皱成一团,畏惧的瑟瑟发抖,如今左手自然是被折断的脱臼疼痛折磨着,如今遥遥相望着皇后的身影,心中源源不断涌来了寒意。
“你在本宫这儿过了三年多了,但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本宫再留着你,还有何用?免得日后被槿妃反咬一口,你还是走吧。本宫前几日听说冷宫那儿还缺了个做事的人,你就去那里服侍各位主子。”
皇后的声音平静无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