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看到他面色如此难看,小心翼翼跟了过去,只见他疾步穿堂入室,坐在穆槿宁身旁,长臂一伸,蓦地扼住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王爷!”
雪儿吓坏了,急忙扑了过去,跪下哀求。
“穆槿宁,本王给你机会了。”他恨得咬牙切齿,俊颜生冷无情,手掌猛地一抬,力道已然将雪儿撞到墙角,痛的蜷缩成一团。
他的喉咙,溢出连连低笑,听来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秦昊尧缓缓俯下身,俊颜贴着她微凉的面容,黑眸幽深,低低问了句:“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唯独靠的那么近,才能感觉的到,她口鼻之间那微弱气息,却像是他根本无法抓住的清风,渐渐从指缝中溜走。
她似乎默认了。
“这世上,没有比存心要死更容易的事了。”他突地狂笑出声,俊颜因为轻狂和狠毒,更为微微扭曲狰狞,他探出手去,轻轻捋顺她的青丝,猝然嗓音一沉,五指收紧。“不过,你也跟了本王快半年了,本王理应对你仁慈。”
黑眸一扫,他冷冷望着缩在墙角,怕的瑟瑟发抖,面容红肿的雪儿,仿佛没有一分动容,再将眼神缓缓移到穆槿宁宛若白瓷的面容上,一抹过分亲切的笑,在唇畔扬起,更显得不怀好意。
“你一个人去黄泉多寂寞啊,本王会送他们一起去陪你上路。”他轻叹一口气,跟她说话的口吻格外惋惜,黑眸更沉,手掌下的细腻肌肤,依旧能让他动情,他如何去相信,她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你眼前这个丫鬟,不是抚养你长大奶娘的女儿吗?等你一咽气,本王就在你面前杀了她。”
雪儿一听,原本方才的重击,就要将她的胸口撕裂般疼痛难忍,她早就听闻秦王的位置,是建立在夺取无数性命的奠基之上,可万万没想过,自己就快沦为其中之一――她低着头,顾不得此刻多狼狈,毕竟他的语气诡谲可怕,完全不像是说笑!只想爬着逃出去,蓦地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她睁大眼回过头,只看着脚踝上满是鲜血,小心挪动也仿佛脚筋尽断的可怖,雪儿缓缓抬起眼,吃力忍住疼痛和眼泪,却蓦地沉入那双阴寒的黑眸之内。
“你尽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爬出这个屋子。”对雪儿的不自量力,毫不放在眼里。秦昊尧漠然收回掌风,一眼都不看墙角的雪儿,这一句话,却叫她紧紧贴在墙面,只敢低声啜泣,再也不敢动弹!
“本王自然不会忘了你心心念念的人,来人――”他凝神看她,挑了挑好看的剑眉,因为此刻的笑意,更显得诡谲深远。他姿态高雅,双手击掌,冷冷撇过一眼,门外走入一人,正是他的得力属下王镭,他怀中抱着的,是杨念。
因为生人抱着,杨念不断扭动挣扎,半点也不安分。
王镭将杨念交给秦昊尧,他眼底肃然,这是他第一回抱一个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他不顾杨念的挣扎,蛮横抱了过来,将杨念的小脸贴在她的心口,这般的骇人举动,下一瞬,就逼得孩子大声哭闹。
“小少爷!”雪儿见状,趴在地上,嚎嚎大哭,可惜此刻,却无力去保住小少爷的性命。
秦昊尧眼看着念儿的眼泪,湿了她胸口的里衣,他哭的越厉害,他的黑眸之内,却愈发肃杀。冷笑着,他的手掌,覆上杨念的后颈,默默的,一分分收紧。“这小子才学会走路说话没多久,刚看了一眼世界就要死,你就不为他觉得惋惜?!”
惹怒了他,他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镭站在一旁,默然不语,跟着秦昊尧数年,不是第一回看到他杀人,但近年来,他亲自动手已经越来越少。毕竟身为尊贵王爷,为了那些跟他作对的人,他不用亲自出手染上血腥。
“娘――”孩子的哭声,渐渐越来越低,因为无法呼吸的痛苦,双手只能拼命在穆槿宁的胸前抓着,这般的动作,却也越来越小。
孩子的面色,愈发死白,只是轻轻的一个字,都无法开口了。
雪儿心痛到了极点,却也清楚,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下一个要死的人,便是自己。谁也逃不了。
秦王要她跟念儿,为郡主陪葬。
“王大哥,你去求求王爷,雪儿一个人就够了,不要杀小少爷――”雪儿朝前爬了两步,紧紧抓住王镭的裤腿,已然语无伦次的悲哀至极。
王镭却依旧直视前方,他从来只受命于秦王一人,别人的话,对他是没有任何用的。
虽然不是王爷亲生,可小少爷生的这般讨人喜欢,王爷怎么下的去手?!
孩子渐渐,没了声音,雪儿茫茫然望向床榻,双目呆滞,他当然下的去手。
床榻上的女子,却渐渐有了细微之极的动静,秦昊尧黑眸深沉,猝然松开手掌,杨念拼了命的喘息,死白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冰窖中的寒冰,宛若棱柱闪耀银色冷光,在那一瞬,蓦地穿刺过她的身子,逼得她不得不从一片安宁中,彻底醒来。
在一旁的王镭观望的漠然神情,也渐渐有了波动。
“把徐太医给抓过来,本王要他看看,他在药膳房当了二十年大太医,居然连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楚了――”一抹狞笑,在他的黑眸之内扬起,愈发清晰明显。他眉宇之间,染上的浓烈张狂,宛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已然打了胜仗。
他将提着的念儿一丢,任由杨念在床榻上爬动,最终缩在穆槿宁内侧的锦被之上,已然